黎言歲一看時間發現快要來不及了,打算中午再解釋,就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學校門口,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入,沒人發現什麼異常。
五班教室裡充斥著一股濃鬱的氣味,各式各樣的早餐混合在一起,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黎言歲剛抵達教室裡,就皺眉捂著鼻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沒事吧?”旁邊的小昔關切地問,她在五班待習慣了,所以也聞不出什麼味道來。
黎言歲把臉轉向窗戶外,聞著新鮮空氣,一瞬間舒服多了,“我沒事。”說著,就把手上緊趕慢趕帶來的糕點放在了小昔的桌上。
“為什麼給我?”小昔看著桌上被放著的糕點有些好奇,但心裡卻是暖洋洋的。
黎言歲回頭看向她,一臉認真地解釋,“我看你昨天中午都沒去吃午飯,覺得糕點這東西放到中午應該也難吃不到哪裡去,就給你帶了點兒。”
她的回答,令小昔一顆心暖洋洋的,“謝謝。”小昔確實沒時間吃飯,因為她要考上好大學,才能給父母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不過,自從上了一中後,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導致成績一直都上不去。此刻看著桌上的早餐,她突然有了動力,她要變強,要變得優秀起來。
她偷偷瞄了一眼黎言歲。
黎言歲點點頭,“不客氣,你喜歡就好。”說完,她拿出書本準備開始預習。
黎言歲看得很認真,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偶爾會拿出一張紙,寫上自己的演算過程,不過周圍悉悉索索的議論聲讓她根本靜不下心,她覺得無語。
議論聲裡的“黎言歲”被她聽得清清楚楚。
她轉頭看見小昔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模樣,更加堅信了他們在討論自己。
於是,她湊過去,悄聲問道,“他們是在說我嗎?”
小昔聞言,有些詫異的看著黎言歲,點了點頭。今天一早她來的時候就聽見這群人在議論黎言歲,無非就是兩件事情,一是覺得她就是個大小姐,以後可有得鬨了;二是覺得她心高氣傲想去一班,絕對是要靠關係才能進去的。
高三時期,來個轉校生本來就夠稀奇了,更彆說還是一個長相不錯的女孩,而且家世也好,自然一傳十十傳百,眾所皆知。所以有部分的同學認為黎言歲不會以正當考試的方式進入一班,以至於在她進來時大家都一致地盯著她看,似乎想看出點蛛絲馬跡。
小昔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她總覺得他們說的是錯的,但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反駁。期間她還被某位不怕事大的男生調侃了一句,“書呆子,和大小姐坐的滋味怎麼樣啊?”瞬間引起了哄堂大笑。
黎言歲再聽完小昔在她耳邊的敘述,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他們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
但是,黎言歲卻不打算解釋什麼,畢竟,這也不是她能控製的。
她拿起筆,繼續做題。
但那群人似乎不打算放過她,依舊喋喋不休地講著黎言歲的壞話,音量並沒有刻意放小,似乎就是為了能讓她聽見。
小昔有些急了,拉住黎言歲問道,“要不要我們去告訴老師?他們說的又不是真的!”
高中時期,隨便一個流言蜚語就能毀了一個人。而那些流言蜚語還會在不知不覺間傳到彆人的耳朵裡,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造成的後果無非就是被造謠者受到傷害。
黎言歲抬起眼,掃了一圈,淡淡地說了二個字,“不用。”
小昔見狀,隻得乖乖閉嘴了。
其實,黎言歲並沒有打算忍,她把筆放下,往後靠在椅子上,然後麵無表情朝那群人喊道,“我說進來怎麼一股臭味呢,原來源頭在這呢。”告訴老師什麼的太麻煩了,要堵住他們的嘴還得靠自己。
聽到黎言歲的話,那群八卦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人是瘋了吧?居然敢當麵挑釁他們一群人!
黎言歲並不理會他們的目光,她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不過,你有句話說對了,我就是大小姐,你是羨慕了嗎?”
她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們,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他們會報複。
那群人被她堵得一愣一愣的,臉上掛滿了尷尬,卻偏偏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半晌,一個男同學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著她說,“大小姐怎麼了?你能靠自己實力考進一班嗎?還不就是廢物一個。”嘴上沒有了把門,心裡話全吐了出來。
“哦?你說誰是廢物?”黎言歲挑眉,眼神冰冷地看向那個男生,眼眸中閃爍著寒光,像一柄劍一般直逼人心臟。
被這種目光注視著的那名男生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咽了咽唾沫,結巴地說,“我、我們……”
話沒說完,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接著,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走了進來。他身材挺拔修長,一米八幾的身高,麵容冷峻,一雙深邃的眼睛透露著銳利,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站在門口,掃了一圈,看著那群男生淡淡地吐出一句,“辱罵同學,不遵守紀律,在教室內吃早飯,每人扣十分。”
恒善一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如果個人扣分達到一定數值,就要請家長了;如果情節過於嚴重,就要和王主任進行“友好交流”。
這些分值一般都是由學生會來進行扣分與核算。但大家都是同學,所以一直以來學生會都是睜著眼閉著眼。
這麼不留情麵的扣分倒是第一次。
在場的眾人算是開了眼了。
五班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堆人在看熱鬨。
這一切都是因為剛剛徐牧路過五班聽到黎言歲和其他人的爭吵,覺得驚奇,大嘴巴的他忍不住和路上遇到的認識的同學全部都描述了一遍,以至於現在鈴都打響了,眾人還遲遲不肯散去。
黎言歲依舊依靠在椅子裡麵,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讓人恨得牙癢癢。
那個男生指著黎言歲對白亭舟大聲嚷道:“憑什麼不扣她?”
“她罵你了?”白亭舟微眯著眼,語氣冰冷的問道。
“罵了!。”男生理不直氣也壯,理所當然地說道,“誰不知道,黎言歲是轉來的大小姐,她仗勢欺人,主席也要幫著嗎?”
這句話一出,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家世這種東西最忌諱被彆人放到明麵上來說,況且黎言歲本人都沒說過什麼,是不是屬實這還得另說。
白亭舟沒有再多問,隻是看向黎言歲。
黎言歲抬眼,衝他微微笑了一下,用口型一字一句道:“哥哥,他欺負我。”
“……”
“她罵你我沒聽見,但是你公然造謠同學和學生會成員,再扣十分。”白亭舟麵色淡漠地宣布道。
“你憑什麼隻扣我?”男生氣得跳腳。
“你剛才當著眾人的麵說黎言歲同學是廢物、大小姐,說我白亭舟包庇同學,仗勢欺人,這有哪點是我冤枉你了?”白亭舟反問道。
那男生一噎,臉漲得通紅。
白亭舟又補充了一句,“既然你說憑什麼隻扣你一個人的,那就證明還有其他人也說了。”他掃視了一圈,開口道,“那我給你個機會,你隻要說出,和你一起說黎言歲同學的壞話那幾個人,那我就一視同仁,給他們也扣上分數,你覺得怎麼樣?”
說罷,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在安靜的教室內卻清晰地響起,周圍的人全部噤若寒蟬,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而那幾位同學全部都瞪著那個男生。
明明是大夏天,但那個男生的額頭上卻流下了汗珠,他也不再開口了。
黎言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也沒看那群男生一眼,徑直離開。
白亭舟見狀,丟下一句“如果你有異議,就來學生處找我。”也跟著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