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想死。
等屋外沒有聲音了,他才拖著沉重的身體出門,自己去了鎮上的一家診所裡。
當時感冒的,還有他一個同班同學。
男孩也在診所裡打吊針,隻不過是媽媽陪同一起來的,醫生給男孩紮針的時候,男孩哇的哭出了聲,他的媽媽就在一旁哄他,還買了他喜歡吃的零食。
他媽媽說,“不打針病不會好的,好了崽崽就不難受了。”
隨後,醫生見到林渡就一個人過來的,問,“你的家長呢?”
林渡搖了搖頭,將自己好不容易攢的一點錢拿了出來,讓醫生給自己看病。
錢不多,全是幾毛錢攢起來的,醫生並未為難他,給他量完體溫後,開了一盒藥,讓他一天三次,一次兩粒。
林渡拿了藥準備走,這時男孩也認出來他,說,“林渡,你這麼不打針啊,我媽媽說打針好的快點。”
林渡的目光朝他看了過去,看見他的媽媽正在給他剝石榴,鮮紅的石榴已經剝了一小攤。
林渡逃也似的離開了。
他一點也不愛生病,生病了得去找醫生看病,但幾乎很多人都是有家人陪伴的,而他總是一個人。
人往往在虛弱無力的時候,還更脆弱,容易滋生許多負麵情緒,以至於後來隻是細雨綿綿,林渡出門也都會撐著傘。
現在一個星期來了三趟醫院。
林渡聞不慣獨屬於醫院的消毒水味道。
沈弋同醫生交談完後,走到林渡的跟前來,“他問你的,你怎麼都不回答?”
林渡抿唇說,“……沒什麼好回答的。”
心理諮詢,需要毫無保留的說出自己經曆的事情,以及情緒的負麵點大致來自哪,才好由醫生開解。
林渡該怎麼說呢,說是受不了和男的睡覺嗎,總之難以啟齒,他說不口,這方麵醫生也無法給他開解。
也許是從醫生那聽到的,病情加重會有彆的傾向,沈弋說話的語氣也有點急躁,“他問什麼就答什麼,考試的時候總會做題吧?”
“……”走廊上總會有幾個來往的人,林渡不想繼續在這裡待著了,說,“……可以走了嗎?”
沈弋記起醫生說的輕鬆快樂,把自己的情緒忍了下去,要是換作平時,他肯定得讓林渡再去醫生那一趟,不問出點話來不罷休,再對症下藥。
他本就不是什麼性格隱忍的人。
在他原本的設想裡,是將林渡接回a市後兩個人好好培養感情,都說日久生情,他看彆的情侶也是這麼談的,之前的事也都會翻篇。
在回家的路上,沈弋買了兩袋代餐粉,衝泡後就可以直接當水喝了,比一般的食物要好入口很多。
不少減肥的愛美的,就用代餐粉代替正餐補充的營養。
他也不想林渡總是吃不下飯,本來就夠瘦了,彆說是單手就能抱起來了,現在單手抱起來兩個林渡的重量都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