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是真看不慣這個人。
他這才在醫院裡躺多久啊，家都要被偷了。
每天給他換藥的護士，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沈弋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護士低頭看了眼，沈弋的右腿上還綁著石膏，還得等幾天才能拆，更彆說肩胛處的傷口，每天都要消毒換藥，不然很容易感染。
沈弋急不過了，又問，“我明天能出院嗎？”
“……您現在的狀況，怕是後天也出不了院。”護士說，“這場車禍太凶險了，能完好的活下來已經就是奇跡了，您現在的身體狀況需要靜養。”
“最快多久能出院？”
“……這個要問醫生。”護士自然不清楚，她隻聽見過負責沈弋的醫生，說起他受傷的位置都很凶險，能扛過來全憑的意誌力。
護士給他拆起了包裹好的紗布，層層疊疊的染上了藥和血漬，傷口已經逐漸結痂了，但因為被穿刺透了，還得先等骨骼長合。
這種程度的疼，沈弋這段時間倒是習慣了。
林渡居然和關燦在一起吃飯。
心裡愈琢磨愈不是個滋味。
怎麼關燦好好的h市不待，非得跑這裡來礙眼。
待護士換完藥，又將他把傷口包紮好，說，“動的幅度彆太大了，結痂處好像有點撕裂的跡象。”
“嗯。”沈弋沒聽進去。
他將放在一旁的手機拿了起來。
這段時間，他足夠掌握聊天分寸了，幾乎都不會在林渡上班的時候打擾。
手指在輸入法上輸入“那什麼時候回家”，又刪掉，感覺語氣像是在催促，“吃飯要吃多久？”，又刪掉，“幾點能看貓？”，不行，感覺會給林渡增添心理負擔。
沈弋在輸入法上來回按了將近十分鐘。
【和氣生財】：那你先吃飯吧
【和氣生財】：正巧我朋友周末過來，我還不知道帶他玩什麼，你們吃完飯了還準備去乾嘛？
將消息發過去後，手機屏幕都快被沈弋給盯穿了。
都六分三十四秒沒回複了。
可能是在吃飯，沒看見消息。
沈弋默念，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欲速則不達。
此時，林渡正從店裡出來，坐在店門口等位的人太多了，說話聲吵囔聲不斷，前麵還有一個用來叫號的喇叭，他自然就沒注意到手機的消息。
外麵飄起了細白的雪，林渡感覺到了冷，就把帽子給戴上了，剛從店裡一出來鼻尖和臉頰染上的紅暈就更甚了，手指骨節也透著一層薄粉，看起來怪惹人憐愛的。
這家店隔地鐵口就三四百米的距離，天色被陰影籠罩，街邊亮起了路燈，有人望著天空，伸出手接起了雪粒，近幾年南方的冬季下雪少，物以稀為貴，不少人都拿出手機拍起了照。
關燦說，“我住在東十一路，你住在哪？”
“……十二。”林渡原本想自己坐地鐵的，哪知道和關燦住的地方，就隔了一站的距離。
“那正好順路，我送你回去吧。”關燦的目光朝地鐵口的位置看過去，有不少人進出，說，“現在地鐵應該也很擠。”
這家店原本就開在商業街附近，林渡平時上班的位置是地鐵的尾站，住的位置也是地鐵的前幾站，進去時幾乎沒有過太擁擠的時刻。
今天從地鐵下來，他也是社恐都要犯了，都沒敢把眼神往人堆裡看，隻跟隨著人流一起從地鐵口出來了。
平時坐在裡麵倒還好，發發呆就到站了。
聽關燦這麼說，林渡也隻能同意了。
林渡剛坐在車後座，手機又響了。
【和氣生財】：外麵好像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