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股腥氣相比之前濃鬱了太多,林羽可以確定這附近一定是有妖獸,隻是不知道是幾級的。
由此他退後了一段距離猶豫了起來,向前有妖獸,而向後……他還有向後的路嗎?這網絡複雜的溶洞,他根本就沒有把握回到那個最初的出口。
而自己的辟穀丹已經隻剩下一顆,妖獸肉也已經吃完了,他其實已經走到了一個懸崖上,沒有退路了。
林羽望著前方,他在思量著那頭妖獸,如果說遇到這頭妖獸是自己的一個危機,那麼,又何嘗不是一個機緣呢。現在他已經是彈儘糧絕,可以說已經走到了絕路,向後退是不可能的,因為那路迷宮不說,而且很是長遠,自己根本無法活著走出去。
妖獸能吃人,人也可以吃妖獸,林羽儲物袋裡儲藏的食品就是妖獸肉,吃妖獸肉不僅僅可以充饑,還對身體有好處,一方麵有煉體功能,另一方麵也能吸取裡麵的靈力。
他默默的取出了自己的那件下品法劍,緊緊地握在手中,向後退一定是死,而向前走卻還有搏取一線生機的可能。
他可是一種戰士,戰士是不畏戰鬥的,於是,林羽又向前走去,雖然很慢很謹慎,可是卻很堅定。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因為要打虎,而是因為這虎山是自己的必經之路。
戰鬥是肯定不可避免了,可是,戰鬥的方式自己卻必須占據主動,自己在暗處,自己是弱勢一方,自己必須是積極主動的一方,也就是說這場戰鬥隻有進入到自己的節奏策略之中,自己才會有取勝的可能。
所以,林羽雖然心裡堅定,可是,卻又十分的小心,特種兵最大的優點就是偵察然後先敵發現,先敵進攻,攻其不備,打其弱點,形成不對稱打擊優勢,一戰而勝。
林羽一邊思索著一邊摸索著前進,以前他是害怕妖獸的氣味,而現在卻是在不斷地通過這氣味來判斷這頭妖獸的種種信息,信息的占有量,就是戰術製定的優勢所在。
如此走了約有一千多米,可是,卻並沒有多少發現,而那腥氣也並沒有多大的加大,也沒有多大的減少,這讓林羽有些迷茫,因為,他根本就無法判定這頭妖獸的種類級彆等等。
信息量沒有什麼增長,而且,在地麵上也有一種滄桑感,這應該是很久都沒有任何妖獸行走過才能顯露出來的跡象。
難道這氣息是很久前留下來的嗎?林羽有這樣的一種直覺,隻是不敢確定。
又走了一陣子,終於這妖獸的氣息又濃鬱了一些,林羽更加小心了,這說明距離那妖獸越來越近了。
再走了數千米,眼前出現了分岔,有三條路林羽猶豫著,最終選擇了中間。
如此再走了一千餘米,走到了這洞的儘頭,這裡有一些樹枝堆起來的一個妖獸的窩,林羽感覺有些熟悉,他忽然想起了在凡間時探的那座蛇洞,好像也有這樣的配置,隻是比這個要小一些。
難道又是一座蛇洞?
林羽有了強烈的預感,這蛇洞裡的妖獸一定比當初的那條蛇要大很多,也就是說,至少這條蛇也會是二級妖獸。
但是,同時讓林羽感覺出來的就是這蛇窩應該很久沒有居住過了,至少這條蛇已經有數十甚至上百或者更多年沒有回來過了。它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如果是這樣,那麼,這條蛇洞就成了一座無主之洞。
林羽忽然就想起了當初那座蛇洞中的蛇蛻,自己就是因為吃了那些蛇蛻,身體得到了淬煉,從而各方麵都獲得了大幅度提高,甚至他都覺得自己的那條單係火靈根,也可能跟那些蛇蛻有關。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的流口水,如果在這座蛇洞裡也有這樣的機緣,那麼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會進一步得到淬煉呢?
於是,他立即把這座蛇洞再一次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看看沒有什麼收獲,就立即退出。這回去的路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加速走回岔路口,直接向左快步而去。
走著走著,就出現了又一個分路口,他一點也沒有猶豫繼續向左,再走了兩千餘米,繼續進入到了一個大廳之中,手電一照他驚喜不已,果然果然,他又看到了一盤又一盤的潔白有些透明感覺的巨大的蛇蛻,這座大廳足有七八百平的樣子,裡麵的蛇蛻有十二盤。
林羽歡呼了一聲就向著最小的那盤衝了過去,雖然說最小,可是,盤在那裡也像是一座大土堆似的,這麼多足夠自己吃好長時間了。
他也算是有了經驗,所以,吃起來也得心應嘴,而且,這蛇蛻好像比之前那個存放的時間更長了,因此也更脆更酥了些,也更容易吃了。
吃著他都有了吃薯片的感覺,當然並沒有薯片那樣的味道,這蛇蛻總有一股腥氣,好在不是很大,下咽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林羽現在辟穀丹也已經沒有了,這蛇蛻就是他唯一的食物,腹中的饑餓感隨著他大口大口的咀嚼與吞咽,慢慢的就有了一種飽的幸福感,隻是卻有一點,那就是在當初吃蛇蛻時吃著吃著就會有一種渾身發熱甚至到最後麵都有一種燃燒的感覺,可是這一次卻是越吃越渾身越涼,漸漸的還有了一股寒冷從腹部向著全身蔓延,怎麼會這樣?林羽有些不解。
那種烈火焚的的感覺沒有到來,可是,這種奇寒入體,鑽入骨縫,最終還浸到了腦髓之中,林羽覺得整個人不管是**還是靈動,都被一根根冰刺刺中,然後漸漸的被冰封了起來。
這種感覺與烈火焚身被燒化那是完全的不同,這種寒冷無處不在的感覺,這種知覺上能清晰地感受到,而卻冰凍著卻不能進行任何的反抗,就是乾受著!
烈火焚身還能掙紮,能滾能爬能嘶吼,能嚎叫甚至是咒罵,可是,現在這種奇寒卻隻能靜靜地躺著,漸漸的周身就泛起了一層白霜,而白霜又漸漸成了雪再成了冰,林羽最終成了一個冰人,可是身體裡的種種卻又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這是一種比死還要恐懼難以忍受的感覺,可是,他卻叫不出來,喊不出來,連動一下手指都不能。
他沒有任何的辦法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如此這樣的痛苦就隻能生生的忍受,除了忍受根本就沒有彆的辦法,他被冰封住了,這可比被繩索捆綁更為結實。
他在心裡呐喊,他渴望自己能昏迷,可是,不行,意識卻一直保持著清晰,而且越來越清晰,因為注意力越來越集中在了這一點上。
時間也凝固了,一點也走不動了,痛苦因此被無限地拉長了,成了一種永恒。
林羽後悔了,真的後悔了,他發誓,一遍又一遍的發誓,隻要讓他熬過去,他就再也不去吃那些蛇蛻了,打死也不吃,不但不吃,而且看也不看,轉身就走,逃離這比十八層地獄還要惡毒的所在,他是一分一毫也不想在這裡呆了。
如果說上一次是鳳凰涅槃,是一種死後再複生,那麼這一次就是而生中又一次再生。
而且,這再生的過程還要清清楚楚地感受下來,這是一種比世間的任何刑法都更嚴厲凶狠的刑法。
林羽就這樣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絕望,可是,想死卻又死不了,想活卻也活不成。
終於到了一個極限的臨界點上,過了這個臨界點之後,一切又開始向著另一個極端發展,那就奇寒所帶來的痛苦正在緩緩的降低,而一種酥麻卻越來越甚。
最終寒冷完全消失了,全身都被酥麻所占有,這是一種根本就說不清楚的感受,不,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難受,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裡麵有無數的螞蟻在爬,無數的蛆蟲在爬,無數的各種各樣的小蟲子在爬,林羽覺得自己就是被無數的這樣的小蟲子所組成的一般,那種難以言說的無法忍受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讓他一遍又一遍的想趕緊死去,這一刻他覺得死亡竟是如此的幸福!
根本就沒有時間概念,終於這種酥麻漸漸的消失了,身體的自我感知漸漸的回來了,自己又可以掌控自己了,林羽淚流滿臉,嗚咽出聲。
然而,沒有多久,剛剛能活動一點的他就感受一種饑餓感覺傳遍了全身,這種饑餓感覺就如滔天的洪水,滾滾而來無邊無際,根本就無法抵禦。
他的眼睛忽然就綠了,然後身體就不受控製的衝向了那些蛇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