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姨請說。」薛瑞天點點頭,「我們也好好的聽聽,這末帝還有什麼驚天言論。」「丁尚書聽了末帝的話,向他諫言說,從古至今都沒有帝王會這麼說話,還請末帝慎言慎行。」
「這話說的沒錯啊,末帝的言論若是傳出去,簡直就是薈貽笑大方。」沈忠和點點頭,「甚至會讓百姓們覺得,這個皇帝壓根都不把他們當回事。」
「小滿,你這話說到了點子上,末帝確實是這麼想的,甚至更過分一些。」
「啊?」沈忠和一愣,「過分?還能怎麼過分?」
「你們知道末帝聽了丁尚書的諫言,是什麼反應,跟丁尚書說了什麼嗎?」
「還能說什麼?」沈忠和冷笑了一聲,「就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之類的話唄!他覺得全天下都是自己的,自己怎麼取用,彆人也管不了,是不是?」
「沈大人,估計你是想多了,以末帝的學識,應該說不出這種話。」金苗苗看向梁潔雀,「不過,看梁姨的表情,沈大人應該說準了?」
「說準了,他雖然沒有準確的說出前麵那一句,但意思確實是這個意思。可小滿的
後半句,確實真的說出口了。」梁潔雀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他說自己是天子,坐擁整個天下,生活在這個地界上的人、動物、甚至是螻蟻都是他的臣民、都是他的奴仆,都是要為他賣命的,這一點是任何人都反對不了的。」
「雖然聽著不怎麼舒服,但事實上就是這麼回事。」沈忠和點點頭,「以末帝的作風,倒像是他能說得出來的,這一點不奇怪,梁姨,還有嗎?還說了什麼更奇怪的話?」
「彆著急啊!」梁姨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他說,這天底下的農夫種出來的糧食、種出來的蔬果都是為了他,他要挑最好的享用。商人手裡的銀子也不是他們自己的,他們賺的銀錢都是要交給他的,隻不過是分什麼時候交給他。稅錢是必要的一部分,其他的錢不過就是他大發慈悲暫時存放在那些商人手裡的,商人可以用,但在他想要的時候,必須要無條件的交出來,不許有任何的遲疑。這天底下的金子、銀子、珠寶首飾,隻有一個所有者,就是作為天子的他。整個天下,隻有他才配享受安樂,才配用好的東西,過好的日子。至於除了他之外的人,不過是仰他鼻息生活而已。他願意讓他們活的有點尊嚴,那就讓他們活的有點尊嚴,如果他不願意,就讓他們生不如死。一切都儘在他的控製,其他的人沒有權利置喙,一旦反抗他的決定,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這是末帝自己說的?」看到梁潔雀非常肯定的點頭,金苗苗拍拍手,「真不錯啊,以他的學識,能說出這樣的話,也挺不容易的。」
「挺符合大家印象中昏庸無道、隻貪圖享樂的末代帝王的形象。」
「確實是。」金苗苗點點頭,看看沈昊林、沈茶,看到他們麵露譏笑,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從古至今,隻有前朝末帝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吧?哪怕是以前的那些末代帝王,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更何況是其他正常的皇帝呢!
「有崇德帝那種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交出去的人,他的後人要是正常,就很奇怪了,不是嗎?」沈茶輕輕一挑眉,「末帝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也合情合理的。」
「確實是這樣的。」金苗苗點點頭,「一脈相承的自私自利。」
「你們彆著急啊,這還沒有說完了,等說完了,你們就知道更過分的是什麼了。」梁潔雀擺擺手,「他說他是可以不計自己的奴仆吃點好的、喝點好的,因為那樣可以更好的為他賣命,更好的為他賺錢,更好的供養他。但是不能本末倒置,供養他才是第一位的,如果那些奴仆、那些螻蟻想要自己過好日子,而藏匿本來應該屬於天子的財產,那他可以毫不客氣的送他們去死。隻要他們死了,那些原本屬於自己的銀子就可以物歸原主了。」
「這話說的可真的是……」沈忠和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無論多麼狂妄的帝王,都不會這樣的。」
「末帝總能乾出、說出讓人驚訝的事情來。」金苗苗冷笑了一聲,「梁姨,這確定就是末帝親口說的?」
「錯不了,就是他親口說的,如果不是的話,家裡的長輩也不會那麼的驚訝。」
「不得不說,末帝這一生過的還真是讓人羨慕。」
「羨慕?」梁姨看著金苗苗,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會這麼說?他的一生不應該是很悲慘、很可笑的嗎?有什麼可羨慕的呢?」
「雖然是悲慘又可笑,還很不由自主,但依然可以在這些強大的束縛中我行我素、為所欲為。」金苗苗輕輕歎了口氣,「這難道還不讓人羨慕嗎?」她看看眾人,輕笑了一聲,「看看我們,再看看他,是不是也算是活出了我們最想要的樣子?」
「這話說的……」薛瑞天輕笑了一聲,「倒是也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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