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點的。」薛瑞天點點頭,「路一丞這個小子,還真是不簡單,觀察力很敏銳,也很細心。如果說他沒接受過專門的訓練,我是不太相信的。」
「現在這麼看,路一丞肯定是有問題的,可大家當時都是小朋友,根本察覺不到的。」梁潔雀苦笑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果能察覺到,就不是現在這樣了,不是嗎?」
「說的也是。」薛瑞天歎了口氣,「後來呢?」
「二哥說,他看路一丞真的非常的不安,就問他到底看到了什麼人。」
「看到了什麼人?」
「路一丞說,這一路上都看到行動鬼鬼祟祟的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他們雖然打扮成了府城百姓的樣子,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而且,他們就在東城門這邊晃悠,也不往裡麵走。」
「這個……」薛瑞天想了想,「有點像是踩點的。」
「沒錯,路一丞當時也是這樣說的,但二哥覺得他多心了,誰家匪寇一大早上,天還沒亮就跑來踩點。就算是要搶劫,那也是月黑風高夜的時候。」
「沈二爺這話倒是沒錯,但是吧,踩點確實是都在白天的,等到了晚上,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的。」金苗苗打了個哈欠,「不過,一大早上來踩點,也不太像是晚上乾活的,路一丞有沒有說過,這幫人大概有多少,除了東城門,還去了什麼地方?」
「二哥沒問,估計路一
丞也沒仔細看,也不敢仔細看,他跑完了就趕緊回家,然後就跟二哥來彙合了。」梁潔雀歎了口氣,「二哥說,路一丞可能是真的看到了什麼,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等他們吃了早飯,收拾了東西,就一起出門去白鷺書院了。」
「這一路上沒發現點什麼?」
「二哥說,因為之前有了路一丞的提醒,他也看了看這一路上的行人,卻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人。他偷偷問了路一丞,有沒有看到他早上看到的那群人,路一丞也說沒有看到。兩個小孩都懷疑自己可能是多慮了,所以,就沒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進了書院,也沒跟院長和山長說一下。」
「如果說了,可能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沈忠和說完,輕輕搖搖頭,「不,發生還是會發生的,但不會這麼的慘烈。」
「對。」薛瑞天點點頭,「有防備的和沒有防備,是有很大的區彆的。」他看看點頭表示同意的梁潔雀,又問道,「後來呢?」
「路一丞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渾渾噩噩的上完了第一堂課,就跑過來跟二哥說,還是覺得不太對勁,是不是要告訴院長和山長。二哥猶豫了一下,雖然沒有掌握到什麼實際證據,但還是要說一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就對了!」薛瑞天打了個響指,「還是要說一下的。」
「他們去說的時候,其實已經來不及了。」梁潔雀聳聳肩,「他們找到院長和山長,把路一丞早上看到的都說出來了,還沒等院長和山長反應過來,就已經聽到外麵傳來廝殺的聲音。書院因為要保證院長、山長、先生們以及學子們的安全,是從鏢局請了身手不錯的護院來的,就在他們想要弄清楚為什麼外麵這麼亂的時候,其中一個護院,滿臉是血的跑了過來,嚇了幾個人一大跳。」
「這是已經打起來了,對吧?」
「對!」梁潔雀好著薛瑞天點點頭,「護院告訴院長和山長,外麵來了一群匪寇,已經把書院圍攻了,他們已經想辦法派人去府衙和東城門求助了,希望能撐住這段時間。」
「光天化日之下打劫書院,這群匪寇的膽子很大啊!」沈忠和摸摸下巴,看向薛瑞天,「侯爺,有沒有覺得哪兒不太對?」
「有沒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薛瑞天看了一眼沈忠和,又看了看沈昊林、沈茶,看到大家的臉上都帶著懷疑的表情,輕笑了一聲,「感覺他們是要破釜沉舟了,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困難,要麼成功,要麼舍身取義,除此之外,沒有辦法解釋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是向官府示威。」
「怎麼說?」沈酒看著沈茶,「是因為發現府城確實不太行,所以……」
「對,他們在城外多次發難,走過路過的都被殃及,官府雖然派了府兵圍剿,但是收效甚微。流寇很可能已經摸清楚府兵的能力,所以,才鋌而走險,選擇在城內犯事。」沈茶看了看其他的人,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點,他們這群人是怎麼進入府城的。」
「對,這也是我剛才想說的。」薛瑞天看看沈忠和,又看看梁潔雀,「府城好歹也是靠近南境境邊,進入府城,不需要路引或者身份文碟嗎?」
「確實是不需要的。」沈忠和輕輕搖搖頭,「至少我還在那邊的時候,府城也是不需要的。我知道,很多重鎮都是需要的,但是大部分是不要的,我們這個府城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平時的話,這還是情有可原的,可當時城外有流寇不斷的侵擾,如果城門口守衛還不森嚴的話,很容易被人鑽了空子。」金菁歎了口氣,「他們就是發現了這個漏洞,所以,膽子才這麼大的。要不然,他們可是連城門口都是進不來的。」
「有可能當時雷大
人還不那麼的擅長剿匪,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沈忠和想了想,看向梁潔雀,「後來呢?白鷺書院抵擋住了嗎?等到了府衙的援兵嗎?」
「等到了。」梁潔雀歎了口氣,「隻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及時。」
「為什麼?」
「因為府衙的援兵和東城門的守衛都被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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