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是被外麵的聲音驚醒的,她本來睡得就不是很踏實,一直都在做噩夢,聽到外麵的生意,突然嚇了一激靈,猛然間睜開了眼睛,一時間沒分清自己身在何處,下意識的捏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東西,她以為那是她的佩劍,但觸碰到的卻是一個軟軟的、溫暖的物體。
隻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那是沈昊林的手,瞬間整個人就放鬆下來了。
「被吵醒了?」沈昊林放下另外一隻手正拿著的奏報,握住了沈茶的手,慢慢的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怎麼樣,是不是嚇到了?」
沈茶半眯著眼睛,靠在沈昊林的肩膀上,輕輕的搖搖頭。
雖然是這樣,但沈昊林還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慢慢的鬆開她的手,把她整個人都攏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就跟小時候一樣,小時候每次沈茶做了噩夢或者被驚醒,他都是這樣安撫她的。
過了好一會兒,沈昊林感覺到了沈茶慢慢放鬆下來,才停止了輕輕的拍打,但依然把她摟在懷裡。
「你剛剛睡的並不是很安穩,來回亂動,又是踢腿,又是打拳的,可忙壞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是,可突然醒了,完全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腦子裡麵都是一片空白的。」
「這是正常的,如果記得做了什麼夢,那就說明沒有真正的睡著。」
「兄長說的是,苗苗以前也說過這樣的話。」沈茶喝了兩口沈昊林喂到嘴邊的水,輕輕歎了口氣,又繼續說道,「兄長一直都在?我記得睡下之前是小林子在陪著我。」
「等你睡下,我才進來的。」沈昊林點點頭,「小林子也跟著跑了一天了,讓她回去歇歇,我來守著你就好。」看到沈茶的表情,他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不用擔心,我陪著你也睡了一會兒,隻不過,醒的比你早一點罷了。」
「那就好,兄長辛苦了。」沈茶懶洋洋的靠在沈昊林的肩膀上,完全沒有想要起來的意思,看了看沈昊林手邊的奏報,「兄長剛剛在看什麼?」
「老五去調查了那幾個商鋪,已經有了結果。」
「跟那幾個商隊有生意往來的商鋪?這麼快?」
「事關重大,又事態緊急,他們肯定要抓緊了。不過,我們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那幾個商鋪還是比較乾淨的。」
「這麼輕易就下結論了?」沈茶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沈昊林,「這不像是兄長的風格。」
「確實不是我的風格,是因為跟這幾個商隊有往來的商鋪老板親自過來檢舉,小天親自去審問的。」沈昊林輕輕放開沈茶,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桌幾前,拿了一摞紙過來,又親自點了幾盞燈,放在貴妃椅的附近,「這是口供和他們提供的證據,這些證據已經讓老五他們核實過了,沒有問題。」
「檢舉?」等沈昊林重新坐回來,沈茶很自覺的靠了過去,「眼睛累,不想看,兄長講給我聽吧!」
「好,我說給你聽。」沈昊林拍拍她,又摟緊了一些,「老五帶著人去查那幾個商鋪,可他們剛到那兒,就看到那幾個商鋪的老板在跟人爭吵,爭吵的對象就是那幾個商隊的領隊。」
「吵起來了?就在我們要查他們的時候,他們居然吵起來了?」沈茶微微一皺眉,「這真的沒有問題嗎?是不是太巧了一點?」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老五去調查了一下,周邊的鄰居給他們作證,已經吵了好幾次了。原本他們是在自己鋪子裡吵,其他的人也就看看熱鬨,可這一次不同了,不僅吵到街上來了,商鋪老板和夥計還被打傷了。周圍的鄰居非常憤怒,已經讓人來通知大營了,可巡邏的還沒到,老五他們就到了。」
「人都抓回來了?」
「
對,這倒是省的我們在地牢設局了。」沈昊林輕笑了一聲,「不過,把商鋪的人和商隊的人都帶回來了,上鋪的人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地方給他們養傷,有咱們的兄弟看著,不會出什麼岔子。但打人的全部都丟進了地牢,這一下他們就是想要滅了欒老板的口,大概也做不到了。」
「真的做不到嗎?」沈茶看了看沈昊林,伸手摟住他,「兄長,您不會真的什麼準備都沒有吧?」
「那是當然的!」沈昊林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將計就計誰不會呢?商鋪的人,商隊的人,又或者其他的什麼人,想要來闖地牢,那就儘管來吧,隻怕是有命來,沒命回。」
「嗯!」沈茶很讚同的點了點頭,「不過,他們為什麼吵起來的?如果他們隻是單純的做買賣,到不了動手的這個地步吧?」
「你猜這幾個商隊的人進城賣的是什麼東西?」
「這又怎麼猜?憑空想象嗎?」沈茶輕笑了一聲,「兄長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會掐算的。」
「是嗎?我覺得你什麼都可以呢!」
「兄長又在陰陽怪氣我!」沈茶哼了一聲,「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那幾個商鋪都是做壽材的,做冥器的,你知道的,彆的城裡做這種買賣的並不多,但我們這裡不同,還是很常見的。」
「我知道,近些年還是少了不少,很多之前做這種買賣的鋪子都換成彆的了,但城裡依然有不少的。」沈茶歎了口氣,「我們這裡是邊關,難免會需要這些的。隻是那幾個商隊,跟幾個壽材、冥器鋪子談買賣,是他們要買,還是他們要賣?」
「自然是賣了,他們手裡有不少古墓裡麵出來的東西,想要賣給這幾個鋪子。」
「古墓裡出來的東西?」沈茶冷笑了一聲,「法蓮大師已經窮成這個樣子了?他通過幾條線賣忘憂散斂的財,恐怕早已富可敵國了吧?啊,不,這樣說不夠準確,應該是大夏、遼、金三國的國庫加在一起,都沒有他來的富有吧?」
「誰說不是呢?可越有錢越富有的人,就會越來越貪得無厭,越來越想要斂財,什麼買賣都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