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那粉衣女子背影一僵,急急回頭“冉冉?”
“是我!”見沒認錯人,衛含章心裡一喜,就要去挽住對方的手“沒想到柔娘你竟然在京城,我們都很擔心你。”
曹家和江家關係親密,幾代姻親,兩家的孩子都愛玩在一處,衛含章在江家長大,和曹家幾個姑娘都自幼相識,尤其是曹心柔,更是感情極好的手帕交。
“彆碰我…”曹心柔慌忙後退一步,避開衛含章的手,低聲道“我如今身份低賤,彆汙了冉冉你的手。”
身份低賤…
直到此時,衛含章才看到曹心柔的發式。
她的青絲全部挽起,看著已非待字閨中的姑娘,鬢邊留著兩縷發,也不是莊重的夫人打扮。
衛含章一怔,柔娘她,…是與人做了妾?
脂粉鋪子裡客人不少,有幾道好奇的視線放在她們身上。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曹心柔渾身一僵,低聲道,“冉冉,你隨我來。”
兩人走出鋪子,直到僻靜的轉角處,沒了第三人在旁,衛含章不再顧忌什麼,直言道“柔娘,你我自幼相識,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隻要我能做到,儘管說。”
自家中發生變故,曹心柔自雲端跌入泥底,這是頭一回有故人對她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她濕了眼眶,緩緩搖頭道“我父貪墨江南賑災銀,被太子殿下親自下令斬首,我乃犯官之女,已入教坊司,無人能救我。”
教坊司!
衛含章眼眸因為震驚而放大,她從沒想到曹心柔竟然成了官妓!
徐州曹家嫡長女竟然成了官妓!
“教坊司裡的女子每隔三日才有一個時辰被允許出來,今日能遇見你實在是緣分。”曹心柔從懷裡掏出一塊貼身放好的手帕“我有一事相求,冉冉若願幫我,那我已無憾事。”
衛含章鄭重道“你說。”
曹心柔癡癡的看著手裡的素帕,眼眸盈淚,哽咽道“這是六郎贈予我的定情之物,如今我與他此生再無可能,不願意耽誤他,冉冉要是遇見他,便幫我把這帕子還他,隻說是我說的,讓他忘了我吧。”
衛含章“……”
“冉冉何故如此作態?”曹心柔見她不語,疑惑道“若是其他外男我也不敢麻煩你,但六郎是顧昀然族弟,此事與你應當不算為難。”
為難當然不為難,但…
她的六郎哪裡會被耽誤,早在去年曹家出事的第二個月,顧昀單家裡就唯恐被曹家牽連,火急火燎的給兒子迎了新婦入門。
回京之前她還聽說,顧昀單成婚後沒多久便帶了妻子赴京參加春闈,如今人怕是就在京城。
此時看著曹心柔滿眼癡癡愛意,由天之驕女落入人人可踐踏的官妓,和顧昀單之間的情誼恐怕是她僅有的精神支柱,衛含章哪裡敢跟她說實話。
她壓下心頭的酸澀,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這方帕子我一定送到顧昀單手裡,你的話我也給你帶到。”
曹心柔鬆了口氣,盈盈一拜道“冉冉快回去吧,若讓人看見你同我走在一起於你名聲有礙。”
即便跌落雲端,她還是這樣善解人意。
衛含章不顧她的推拒,伸手抱住她“柔娘,你好好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希望,等我想辦法,我看看有沒有法子救你出來。”
話是真心話,但本朝開國起,對打入教坊司的犯官家眷便極為嚴苛,普通的賤籍女子尚且能贖身,教坊司的官妓,是官府記檔管理入冊,不允許自贖、他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