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是徐州曹家彆院見過的那位男子。
衛含章眸光微動,緩緩朝那個角落走過去,福了一禮:“多謝公子。”
男子低垂著眼睫瞧她,遞來一物:“你麵上有血跡。”
他的手生的很漂亮,骨節分明,線條流暢好看,跟他的人一樣有種潔淨的好看。
可衛含章並沒接他的帕子,不甚在意道:“不要緊,反正衣裳也臟了。”
她把曹心柔抱在懷裡那麼久,身上早就染血,再擦也擦不乾淨。
道謝過後,正要告辭離去,卻聽見麵前男子道:“可有後悔剛剛如此衝動?”
衛含章知道他問的是不顧曹心柔身份,衝出來想救她一事。
雖然他的問題對於兩人才見兩次麵的關係來說,有些交淺言深了,但衛含章今日心緒不穩,竟沒有覺得他逾禮。
反倒直言道:“不曾後悔,若我今日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墜樓當做沒看見,那便不是我了。”
影響婚事又如何,若顧昀然因為她想救柔娘而悔婚,這婚事不要也罷。
衛含章瞧了眼麵前的男子,道:“你知道剛剛跳樓的姑娘是誰嗎?”
蕭君湛眼底泛起細細的漣漪,目光和她對視一瞬,又垂下眼道:“是誰?”
衛含章捏緊裙擺,淺淺吸了吸鼻子:“就是我第一次見你時,那座院子的前主人家的千金,徐州曹氏嫡長女。”
“她爹犯了罪,半年前被判了斬首,她與家中姐妹皆入教坊司,可我上次見到她時,她還好好的。”
想到剛剛出現在這兒的顧昀單,柔娘之死絕對與他脫不了乾係。
衛含章心裡暗自咬牙,自己另娶新婦,還要來糟踐落入賤籍的青梅,這是何等的泯滅人性!
蕭君湛靜默幾息,淡淡道:“去年開春江南雲、寧二州突發水災,朝廷撥放賑災銀三十萬兩,被地方係官員層層貪墨,曹士仁位居雲州刺史,判斬刑不冤枉。”
衛含章不意自己會被才見兩麵的男子科普朝堂之事,她知道曹家是貪汙重罪,但具體是什麼情況其實並沒有人會專門說與她聽。
甚至曹心柔的爹叫什麼名字她也並不知,而這人開口便直呼名諱,如數家珍。
她心中驚疑不定,隻覺得麵前這人實在有些高深莫測,一身清冷疏離的氣質,瞧著有些如隔雲端般不近人情。
衛含章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道:“我並無為曹家抱屈之意,隻是曹家女與我幼時相交,心裡不忍…”
蕭君湛溫聲道:“你無需解釋,我知道。”
“……”衛含章默了默,她這是解釋嗎?
她是怕被旁人聽見了,誤以為自己對朝廷不滿,對那個太子不滿…
蕭君湛又道:“你上回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衛含章眨眼想了想:“是丟了塊玉佩。”
她抬眼:“你揀著了?”
“不錯,”有風吹過,吹起了蕭君湛玄色衣帶,他淺淺頷首,道:“不過現在沒帶在身上,我下次帶給你可好?”
“下次?”衛含章眉頭微蹙,隻覺得這人不懷好意。
可是玉佩是江氏贈與她的生辰禮,上頭不但刻了她的小字,還刻了衛氏的族徽,雖細小,但仔細看也能看見。
遺留在外的確不妥。
正進退兩難至極,又聽見麵前男子道:“就是下次。”
衛含章微頓,直言相問:“你到底是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