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你個狐媚子呢!”
司棋上前一把將晴雯推了個趔趄,叫罵道“我勸你留點兒口德,都是府裡頭的丫鬟,誰不知道誰?你不過是走了運,誰不知你當初是奔著寶二爺房裡使勁兒的?”
晴雯惱極了!將兩盞滅蚊燈丟下,小跑兩步上前狠狠推了司棋,叫罵道“我奔誰房裡也比你個狐媚子私下裡勾搭人強!”
“小賤人!”
“狐媚子!”
兩女叫罵著頓時撕扯在一起。司棋身大力不虧,晴雯被推搡得趔趄連連,一發狠,乾脆扯住司棋的頭發。
二人扭打一番,也不知誰絆了誰,頓時滾在一處。
小徑儘頭探出張臉兒來,隻瞧了一眼就叫道“四爺,晴雯與人打起來了!”
話音落下,方才自小花園出來的李惟儉便飛奔出來,幾步上前將兩個姑娘分開。
“好好兒的怎麼還打起來了?”
晴雯頭發上沾滿了草屑,方才吃了暗虧,有心叫罵出來,卻想著總要牽扯到李惟儉。因是便冷哼一聲彆過頭去,隻道“你問她!”
司棋方才還氣勢十足,這會子見了李惟儉,頓時好似見了貓兒的老鼠一般,低眉順眼起來,囁嚅著不吭聲。
李惟儉撓頭不已,仔細瞧了瞧兩個姑娘,見隻身上滾得臟了,並無旁的傷處,因是便道“在外頭讓人瞧見了多不好?有什麼事兒且回去了再說。”轉頭看向司棋“你先回去,我這兩日就過去瞧瞧二姐姐。”
司棋應下,乜斜了晴雯一眼,挺著胸脯走了。
晴雯覺著司棋那風騷體格就是在氣她,因是又氣惱了一陣兒。李惟儉扯著晴雯的說,邊往回走便道“你這脾氣總要收斂一下,人不大氣性不小。那司棋比我都高半個頭,你哪裡打得過?”
“打不過也不能讓她欺負了!”
“嗬,她怎麼欺負你了?”
晴雯白了其一眼,李惟儉略略思忖,頓時心下了然,敢情是醋壇子打翻了。好在晴雯性子都寫在臉上,倒是好哄。他這邊廂扯著晴雯回了自家,好一番哄勸,直哄得晴雯紅了臉兒跑出正房這才罷休。
另一邊廂,司棋氣惱著回返了迎春院兒。
路上略略整理了衣裳,倒是沒讓人瞧出來方才與人撕扯了一番。司棋性子偏激,心裡認定了誰,便會一門心思跟到底。
她既跟了李惟儉,總是先為其考量。想著此事傳出去於李惟儉不利,便沒聲張。
與繡橘說過一會子話兒,行到正房裡便瞧見二姑娘正在繡荷包。司棋便站在一旁掃量著迎春心下思忖。
四爺身邊兒鶯鶯燕燕,便是顏色最不出眾的琇瑩也比她生得嬌小。此時風氣,女子弱如扶柳、身形纖細總是更吃香。她這般豐壯的,反而極不受待見。
且瞧四爺方才的情形,顧著晴雯反倒更多一些。自己還要陪著二姑娘好幾年,也不知何時能陪嫁過去。若拖個三、兩年的,那晴雯愈發得了寵,哪裡還有了自己的活路?
總要想些法子促成二姑娘與儉四爺才是。
她這邊想得咬牙切齒,麵色陰沉,二姑娘抬頭掃量一眼,頓時駭了一跳。
“司棋?”
“嗯?哦,姑娘。”司棋回過神來,頓時舒展了眉頭。
“你這是——”
司棋隻道“方才沒尋著滅蚊燈,與個丫鬟吵了幾嘴。”一言揭過,她盯著荷包道“姑娘這是給儉四爺繡的?”
二姑娘頓時紅了臉兒,囁嚅著不言語。
司棋就讚道“姑娘手真巧,這荷包樣式,四爺若是瞧見了,定然喜歡。”
迎春沉吟著沒言語。這荷包,她可是用了心,前後十來日光景一直在繡。
繡橘這會子進來道“姑娘,掌燈吧,仔細傷了眼睛。”
迎春應下,繡橘邊去掌了燈來。又繡了一陣兒,待上了更這才停下,那荷包繡過了大半,隻待來日便能繡好。二姑娘便想著,待下回儉兄弟來了,再親手送與他。
許是夜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晚是司棋值夜,睡得朦朦朧朧之際,便聽得二姑娘在床榻上哼哼唧唧起來。司棋清醒過來,隱約聽得迎春不停地念叨著‘儉兄弟’,不由得撇了撇嘴。
想著迎春這會子隻能在夢裡與儉四爺相會,她白日裡可是與儉四爺相處了大半日呢。
正要蒙頭睡下,忽而心下一動。
司棋悄然落地,行到床榻前,輕聲喚了兩句,又推了下,迎春便懵然蘇醒。
“司棋?你……怎地過來了?”
司棋撐起身無奈道“還說呢,半夜裡姑娘又是哼哼又是叫嚷的,我還道姑娘是病了。我過來查看,便被姑娘扯住……嘴裡還喊著四爺的名字。”
迎春臊得蒙了被子,哀求道“彆說了彆說了!”
二姑娘這會子還記得方才的夢,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司棋落座床頭,再一旁說道“姑娘,你跟儉四爺……其實旁的法子也能慰藉呢。”
迎春隔著被子問道“什麼法子?”
司棋頓時麵上露出笑意來,想著來日尋了那圖冊子也讓迎春開開眼界。
明清時期滅蚊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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