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後遺症
在名為前世的夢境裡，勞倫斯有過模糊的吃羊肉記憶。
關於如何殺羊，可能現在才是第一次。
在農莊的時候，殺羊宰豬都是男人做的事情。
勞倫斯對這些由強壯的男人負責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如何做。
不論殺豬還是殺羊，都應該是從握刀開始吧？
勞倫斯朝著屋舍走去，旁邊是是興奮像是小孩子一樣的小牧羊人索菲亞。
索菲亞沒有用繩子，隻是用一根柔弱無力的小樹枝歡快的在後麵催著，小山羊就咩咩的往回走了。
勞倫斯走到了廚房附近，很快說道：“先燒水，找個繩子把它拴在乾淨的地方站著，等它把屎拉乾淨。”
索菲亞迅速點頭，“嗯！”
勞倫斯想了很多很多事情，感覺自己不僅是會殺羊，也會殺人，而且忍不住想象自己傷害彆人的場景。
鬆鼠兔子和老鼠都屬於野生動物，更屬於傳統意義上的獵物，而那隻小羊給勞倫斯的感覺過於聽話，過於有人性。
薩麗爾細心地將裙子稍微往後拉了一下，防止礙事。
“當然會了！”薩麗爾直接將圍裙兜著的土豆放在地上，拍了拍手後就去旁邊拿起匕首，“我來就行了，伱去放羊吧，吃飯的時候會喊你。”
索菲亞乖巧的點頭應下。
“咩！”小羊頓時被固定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逐漸的，勞倫斯想到了自己，仿佛剛才殺羊的是自己。
確定除了那隻小羊的羊兒們都在後，勞倫斯就在索菲亞躺著休息的傾斜草地上坐下。
【我們都渴望成為族群中耀眼的明星，成為神的孩子。】
勞倫斯看著薩麗爾，“你會殺羊？”
她對勞倫斯的技術和計劃非常信任，也滿懷期待。
不管如何回想，隻記得當時的自己出手很穩，沒有因為殺的是人就出現恐懼和慌張。
【現在的我，需要救贖。】
好在他並非孤單一人，被紛亂思維折磨的勞倫斯很快想到了能夠陪伴自己的人。
在勞倫斯的注視下，她一手握刀，一手抓著小羊的兩隻長耳朵。
甚至是抹了薩麗爾的脖子。
【庫爾人是入侵者，他們殘忍的殺了普米修人，我是被迫反擊複仇，不然還會有更多的強盜光顧普米修鎮。】
勞倫斯看著案板上的匕首，又看著那隻羊，微笑道：“我先燒水。”
勞倫斯躺在地上，雙手雙腳大開，閉著眼睛感受著寒冬時節的太陽照射。
“薩麗爾，讓我來殺羊好不好？我想試試！”站在一邊的索菲亞躍躍欲試。
勞倫斯躺在了地上，輕鬆又壓抑的說道：“索菲亞，我需要一個擁抱。”
勞倫斯從河邊打水回來，就見索菲亞從附近割了青草，正開心的蹲在小羊身邊給安逸的白色小羊喂青草。
小羊仰著頭，發出乖巧的咩咩聲。
勞倫斯出去打水，索菲亞則是滿懷著期待把小羊拴在了劈柴的地方。
正在廚房裡幫忙的索菲亞迅速跑了出來，大聲喊道：“主人，我在這裡！什麼事情？”
【人是孤獨的，不論是做什麼都想要一個能獲得彆人支持的理由，隻有被淘汰的人才會遠離族群。】
這當然不可能，可糟亂的腦子裡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想象。
這種人性，是在庫爾人身上感覺不到的東西，倘若庫爾人沒有入侵普米修鎮，也沒有殘忍地虐殺普米修人，勞倫斯同樣會陷入艱難的抉擇。
薩麗爾沒有耽擱時間，拿著匕首走到小羊身邊，跨過去俯身用雙腿夾住小羊。
“索菲亞！索菲亞！”勞倫斯大聲喊著女孩的名字。
可他缺少一個希望，光是吃炸雞吃火鍋的希望，無法抵消剝奪生命的罪惡感。
很快薩麗爾端來了水盆，索菲亞則是一手握刀，一手輕輕撫摸小羊的下巴和脖子。
【野蠻人信奉英勇戰死後能夠進入神的國度，南方人信奉贖罪之後可以進入天國。】
勞倫斯想到了那隻羊會經曆的一切，腦子裡越來越亂。
“殺羊難道還比殺人難嗎？”
殺羊的事情遲早要習慣，勞倫斯已經明白這是生活的一部分。
勞倫斯殺那個庫爾人的時候，有著絕對的正當理由，即使是這幾天單獨睡覺的時候也不會想起這事。
他本來也是打算這麼做的，並且希望自己和索菲亞一樣乾淨利索的完成這個過程。
看到勞倫斯回來，索菲亞表現出了強烈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