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會惹麻煩,現在帶回來這個小怪物,以後這該怎麼辦!!”
老修女不斷地指責著小修女,埋怨這個不聽話的修女又給她惹來了麻煩事情。
小修女一言不發的坐在板車上,懷裡抱著安靜熟睡的海族幼兒。
儘管坐在了車子上不用走路了,但是小修女並沒有坐上車子不用走路的開心勁頭,現在隻想邁著雙腳快點回家。
可惜拉車的牛並不是健壯的牛,這頭從田間淘汰下來的老牛並不適合乾重活,拉車的時候也走的很慢很慢。
在車上除了小修女外還有一些年輕的孩子和女人,這些都是修女們從奴隸商人那裡購買來的奴隸。
這些女性並不是作為修女加入修道院,隻是作為乾活的苦力和奴仆,負責洗衣服床單挑水清理爐灰煙囪等臟活累活。
即使如此,在修女們看來這也是神對這些可憐女人的考驗和試煉。
完成神和先知的考驗,她們就能成為這片土地的居民。
這些年小孩子們還沒有完全正常起來,壯年老年的那一批又不夠用,所以每年都會購買一批乾活的奴隸,直到寒冰之地不需要再從外麵收人為止。
小修女在勞倫斯征服庫爾人之前就降生了,再過三四年,便是寒冰之地大部分青少年湧入各個行業的時候。
這兩年剛好是最缺人的時候,繁華的城鎮和擴建的修道院都太需要能乾活的人了。
老修女的嘮叨聲不斷,等小修女激動期盼的修道院終於要到了的時候,才安靜了幾秒鐘。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修道院的門口,烏拉從多姆羊身上下來,走到門口敲開了沉重的木門。
在厚重的木門和高大森嚴的建築內部,就是小修女熟悉的家。
儘管在這裡隻住了兩三年的時間,但小修女認為這裡就是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
很快,修道院的修女們就都知道了碼頭那邊的事情,並且幾位管事都迅速過來詢問情況,小心的看了那繈褓裡的孩子一眼。
仿佛是被嚇到了一般,大部分修女都遠離了這個恐怖醜陋的海族怪物。
即使是布爾,也被這怪物的樣子驚到了。
“既然是先知的決定,那麼這個……孩子。”布爾猶豫了一秒鐘,還是承認了這個海族幼兒的孩童身份,對著年幼無知的小修女說道:“我會給你一些小孩子用的東西,也會減輕你的工作,除了必要的工作和祈禱外,你平時就負責照顧這個孩子。”
“我想不需要太久。”布爾對著小修女安慰道:“先知很快就會做出決定,既然這孩子是你撿來的,那麼你就要承擔這份自己接受的責任。”
小修女不太懂,但還是點了點頭,“是,聖女大人。”
布爾的臉上布滿了人性的光輝,安撫道:“你還太年輕,不明白這些事情,我們很多人並非是受祝福而生,也並非懷著敬意與期待孕育後代。”
“但是我想,可能有些事情說不定就是神的旨意,既然我們都有了需要照顧的孩子,那麼就把這當做是責任吧。”
布爾將手放在了小修女的肩膀上,“願仁慈的神,與仁慈的先知能夠庇佑你,姐妹。”
“是,聖女大人。”小修女還是不太懂這些,很快在麻煩的過場都走過後,終於能夠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但是在這之前,小修女在離開的時候對布爾說道:“聖女大人,現在過了中午我還沒有吃飯,可以去廚房吃飯嗎?”
布爾點頭道:“我等下會送麵包和熱湯,還有小孩子用的東西給你,你先回去吧。”
“是!聖女大人!”小修女高興地鞠躬道謝,恨不得跪下給這位仁慈的聖女大人磕個頭。
事情並不順利,儘管吃飯的問題順利解決了,但接下來的事情讓小修女也體會到了壓力。
原本屋子裡的奴隸都不願意接近這個笨蛋修女,現在這個小修女又帶回來了一個醜陋恐怖的孩子,很快這些人就冷漠的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
傍晚,原本安靜了一天不動彈的海族幼兒開始發出尖叫的哭聲,聲音穿透力極強,讓整個修道院的修女都不得安生,無法安靜的祈禱和書寫。
小修女很快承擔了各種各樣的壓力,大部分時間都在抱著這個由她擅自做主撿回來的小怪物。
***
勞倫斯回到城堡的時候剛剛下午,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從城堡的菜地和學校裡召集到了幾位相關人士。
“什麼事情?”薩麗爾最晚過來,並且解釋道:“我正在給大家發糧食。”
寒冰之地每月都會發一次工資,主要是給有職業的戰士和工匠發,尤其是勞倫斯自己的護衛隊伍和直屬部隊。
這些年工資也進行了調整,肉和雞蛋都多了一些,也增添了布料和一些工業品。
勞倫斯知道一家人都沒有閒著,對著薩麗爾講述了今天的事情。
“今天在海邊發現了一個海族的孩子,達希爾希望我把它丟進海裡,不過我最終還是決定把它交給修道院的拉娜照顧。”
丹娜好奇道:“薩麗爾的多姆羊?”
薩麗爾主動解釋這個事情,“隻是名字一樣,她的父母不會起名字,隨便就用了這個名字,拉娜在我們這裡的意思就是強壯的女孩。”
丹娜更加好奇了,“為什麼知道她是一個強壯的女孩?她的父母提前知道這個才給她這樣命名?”
克哈蘭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翹著腿,雙手放在身前思考著海族的事情,但也隨意的和丹娜聊起了女巫的話題。
“這裡一開始是把那些強壯的女孩稱作是拉娜,後來拉娜就成為一個名字,就像很多名字其實是由群體概念慢慢形成,然後賦與了個體,作為一種寄托和期望。”
勞倫斯見兩個女巫把這種隨便的事情上升到哲學角度,就迅速把事情拉回接地氣的角度,快速說道:“並不是,隻是她父母沒文化,隨便起的名字。”
克哈蘭不這麼認為,長期和勞倫斯相處,再加上勞倫斯經常分享一些觀念和理論,無私的分享了關於族群概念和神力等方麵的見解。
這些事情薩麗爾和德倫不怎麼在乎,聽了就是聽了,沒往腦子裡去。
克哈蘭不一樣,這是一個獨自隱居了十幾年的純血女巫,長久的習慣讓克哈蘭更擅於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玄學事情。
“既是愚昧的行為,也是族群意誌的體現。”克哈蘭非常肯定。
凱瑟琳和卡珊德拉姐妹坐在椅子上,露出思考的神色,很明顯是在思考兩個女巫的話題。
在兩姐妹身後是各自的黑暗精靈女仆姐妹,這對黑暗精靈姐妹也優雅的站在各自的女主人身後,傾聽著女巫的話題。
勞倫斯已經習慣了和女巫對話時出現的障礙,直接暴力的打斷說道:“這個海族嬰兒的事情,你們怎麼看?”
在勞倫斯的強力乾涉下,女巫們也開始討論海族的事情,不再去辯論哲學和神學的事情。
“我對海族的事情並不清楚,隻知道那是一群如野獸一樣的……野蠻人?”丹娜皺著眉頭回憶著族群裡的傳說。
曾經寒冰之地這裡,在精靈的印象中就是和海族差不多的苦寒之地。
勞倫斯不介意丹娜對一些種族的傳統印象,隻是在聽到丹娜的回答後有些失望,本以為這個精靈知道的更多一些。
薩麗爾在丹娜發言後,也聳了聳肩,和沒事人一樣隨意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小時候的事情我怎麼記得?我最早的記憶就是坐在家門口洗豆子,然後看著父親他在不遠處給我烤兔子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