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嘉科的冬天一直都很冷。
葉子從樹上掉落,留下乾枯的樹枝。
凱爾達和剛剛十歲的兒子盧克在田頭收集樹枝和落葉,用來生火做飯。
盧克和父親一起乾活,將樹枝丟在筐裡。
過了一會兒,盧克站在筐邊看向遠處。
眼前是大片收割完的荒蕪田地,在麥子等穀物收割之後,地裡隻剩下一些沒燒乾淨的植物碎屑,還有一些剛長出來就枯死的雜草。
乾草像是紮進土地裡的繩子,像是土地的絨毛。
更遠處是森林和山丘,是逐漸落下的太陽。
盧克轉過身看來的方向,遠處是安靜的村莊,有孩子和年輕人在村子路口聊天做遊戲,也有大人在村口的位置安靜曬太陽。
“父親,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這點東西不夠,再撿點。”
盧克看向說話的男人,眼裡都是委屈。
“我說的不是回去村裡,是回家,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回鎮子裡!”
正在彎腰撿柴火的凱爾達慢慢站起來,將手裡抓著的爛木頭丟在了一米外的筐裡。
“還不到時候,我們的事情還沒做好。”
凱爾達不知道如何安撫小孩子,他凶著臉說道:“才兩個月你就受不了了?這一次的事情非常重要,你再不聽話,等下回去我就收拾你!”
盧克不想在這裡待著,想要回去普米修鎮,或者是去莊園那裡,和母親還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一起過年。
這裡儘管比老家暖和,也沒有經常下雪,但是盧克一點都不喜歡這裡。
凱爾達非常喜歡這個和普米修女人生的孩子,這個孩子比其餘孩子都要強壯有力,也足夠聽話。
“聽著盧克,我這一次帶你出來就是因為你比你的哥哥們更加優秀,你已經快是一個男子漢了,等這次任務回去後我就幫你找個強壯的媳婦,你將來絕對會是一位優秀的戰士!”
盧克露出煩惱的神色,“我不想殺人,為什麼非要殺人?這一次不殺人就不行嗎?”
凱爾達嚴肅的注視著這個少年,“盧克!你必須要忘掉這種蠢話!你怎麼能變得這麼懦弱?”
“在戰場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殺人,當然你不一定非要這樣做,但是你必須要記住,千萬不能在彆人麵前說這種話,哪怕是我們的家人也不行!”
盧克詢問道:“在母親和妹妹她們那裡也不能說?”
“不能!誰都不能!”凱爾達非常的著急,“絕對不能暴露你的想法!讓彆人知道你有這樣天真的想法,你會被人嘲笑一輩子!”
盧克不相信這種話,從記憶中尋找反駁的事情,“塞拉文子爵以前也不敢殺人,他就獲得了先知的認可。”
凱爾達越來越著急,“不對!塞拉文親自去豬蹄城殺了他的仇人!幾次作戰的時候,他也都參與了,他殺的人也不少!”
盧克想了一下,“莊園的工匠,還有修道院的人都沒有殺人,成為貴族不一定要靠殺人,而且我不想和彆人打架。”
凱爾達變得惱怒了起來,有些話他沒有和兒子說,怕兒子說給那些村子裡人知道。
具體事情隻有凱爾達和十個戰士知道,如果這個地方的流民知道精靈會襲擊這裡的話,早就跑了。
這一次先知要考核的就是眾人團結其餘人的能力,包括指揮和動員等各種指標。
如今隱瞞了那些聚集過來的流民,但也讓自己兒子對這裡麵的事情一知半解,根本不了解具體的事情。
“精靈又沒有和我們開戰,而且那些精靈一直都在森林裡待的好好的,先知身邊也有忠心的精靈,我們為什麼非要設置陷井要殺精靈?”
盧克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話。
凱爾達不想聽這些話,“閉嘴!你這個窩囊廢!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你想挨打嗎?!”
盧克閉上了嘴,可臉上依舊是不服氣的模樣。
凱爾達更加氣惱,“不想待在這裡就滾!滾回去,明天我讓人把你送回去,你要是敢把剛才的話說給彆人知道,我就打死你!!”
盧克委屈的要哭,可還是忍著憋著,惱怒的轉過身朝著村子裡走。
明明在家裡待的好好的,非要來這種地方打仗,而且還是要偷偷埋伏那些精靈。
盧克很快回到了村口,村口坐著的幾個男人沒有看他,這些人就和過去兩個多月一樣,每天都會在村口無聊的坐著休息。
盧克在這個村子裡沒有朋友,父親不讓他和其餘孩子說話,每天除了乾活就是乾活,而且他也聽不懂這些人的科嘉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