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接過李成福遞給的帳本,手指手沾了一下舌頭上的唾沫,按李李福指的打量了一下帳本,這帳本記帳書寫采用的豎式的,字體潦草,到處都是塗改的,寫得歪歪扭扭,看得相當的不舒服。但是大體上梁川還是認得出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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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看了一小會,便開始大聲念道:“十一月初二,霞苑陳根買青六百,收叁貫,初二,滄溪黃通買紅四百,收貳貫,初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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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照著上麵寫的字逐一念下來,上麵寫的什麼梁川一看就懂,就是什麼時候哪裡的誰買的多少磚,青是青磚,紅是紅磚,數量和後麵收款多少。還是挺清楚的。但是梁川越往後念,李成福那張長滿大胡子的臉就越陰鷙,到後麵冷得跟結了一層霜一樣冰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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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念到後麵越念越覺得不對勁,聲音越念越小,邊上燒火的廚子知道梁川這個不長眼的東西捅破天了,盧彬要是知道他把帳目裡的問題說給李成福知道,回來饒不了這個小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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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時不時地一直轉過臉來朝梁川擠眉弄眼的,瘋狂地朝梁川給暗示,你小子快彆念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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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輕聲地問道:“差爺小的還要往下念嗎?怕還是。。不念了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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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福克製不住,粗糙的大手往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嚇得梁川和燒火的廚子都一個哆嗦。李成福道:“媽的,盧彬這個狗東西,敢騙老子,以為仗著有邢師爺的靠山,就敢偷吃老子的香油,媽的!”李成福自顧自的說了一串,一連說了好幾個媽的,氣得不行。梁川看在眼裡也不敢亂插話,這帳上記得一清二楚,小孩子都會算,是沒錯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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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福看了一眼梁川,道:“小子,今天你來得巧,不然大爺一幫兄弟肯定要罵死我了,媽的,盧彬這小娘養的把我們一幫人坑了,怪一得一到查帳的時候他都不在。那個誰,讓你燒個羊肉,磨蹭了半天沒磨出個屁來,羊肉到底好了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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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廚子是磚窯盧彬請的,專門燒菜,平日也打打下手,是盧彬的心腹之人,李成福現在沒地方出氣,就找他的下人出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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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是個老實頭,一看就被嚇得不輕,屁都不敢放一個,雙腿看著都在抖,盛了一大碗羊肉,戰戰兢兢地端了過來,剛放下這羊肉,李成福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光子,剛剛擠眉弄眼的是弄給誰看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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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福拿了根羊大骨就往嘴裡送,白嫩的羊肉事著皮,看得梁川一直咽口水,細微的動作被李成福給看在眼裡,李成福道:“小子你哪裡人,不是興化縣城人吧。來,坐,一起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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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不敢造次亂來,還是一副恭敬的姿態,這種人脾氣大,性格古怪,保不準等下會怎麼發作,還是本分一點,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免得等下沒台階下,梁川道:“差爺您自己用就好了,小的不敢造次。小的是鳳山人氏,不是縣城人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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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以前沒見過你,鳳山的啊,鳳山是個好地方啊,叫什麼?做什麼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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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我叫梁川,小的平時比較少出門,鄉下種地的不足掛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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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糊弄我,一口一個差爺的叫得倒是挺上口的,鳳山識字的可沒幾個,還有一個在縣衙大獄裡杵著呢,就你這樣也彆種地了,尋份好前程不比種地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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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見他多次堅持,不是客套,自己再不給麵了就是給臉不要了,也就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隻是沒有伸手去拿羊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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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福道:“不認識也罷,你今天來這乾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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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家裡要砌個小間,差幾塊磚頭,聽說貴窯有磚,就想買幾塊回去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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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磚,就你自己來嗎,你沒雇輛馬車,這怎麼拉磚頭回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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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來看看什麼樣情況,買不買得回去問媳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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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李成福被梁川逗樂了,一個男子漢家裡買塊磚頭都要媳女拍板,不過看梁川這說詞,就是說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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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幫了我的忙,卻是害了你以後都不能在這磚窯買磚了,這窯監子盧彬是條狗一樣的人,心胸狹隘,你今天幫了我,肯定他也會記恨你,要在這買磚就不好買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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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句的時候眼睛還故意看向一旁的廚子,打狗看主人,這些話就是罵給盧彬聽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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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自己就念了幾個字怎麼就得罪人,聽李成福這麼講,他和盧彬之間一定有過節,自己陰差陽錯的說了什麼導致他們有衝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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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爺,這。。。小民這就回去了,家中還待小人回去燒飯!”梁川暗暗發愁,怎麼還是得罪這些喪星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