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難以置信地拿起掛在門環上的那把銅鎖,鎖眼因為銅鏽的腐蝕都已經完全封閉死了,明顯就是歲月的痕跡而不是人為製造的假象,門板雖然閉著,但是看著也快掉下來了,梁川推了一下,門板吱的一支,晃了一下,差點掉了,灰塵倒是掉了一下地,透過門縫,裡麵哪裡有什麼藥櫃,散亂一地的雜物,比牆灰還厚的粉塵,分明沒有人住過的痕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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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看著這副奇怪的景象,再次陷入了迷茫,問著旁邊的招弟道:“招弟你昨天來拿藥的時候,小道長應該還在這個房子裡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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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看了一看巷子裡的各個房間,又特意跑到巷口看了看那棵老桑樹,回來也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但是整個城西就這麼個地方有一棵亭亭的老桑樹,這裡才被叫成桑樹巷,豈會有錯,他癡癡地對著梁川說道:“三哥,道長難道是神仙?這一天的功夫怎麼房子再怎麼折騰也不會積這麼多灰啊,這幾碼得十幾二十年的功夫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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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保正接話道:“就是啊,昨天咱們三個真真切切地到了這裡,難道我們三個人一起做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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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站在這巷子裡,環顧了一圈,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想想自己兩世為人的遭遇,想想令狐川的金口神斷,笑了笑道:“。凡間太過寂寞了,先生回去了,咱們也回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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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莫外求,道要人傳劍要收。仗劍當空千裡去,一更彆我二更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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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令狐川已經仙去,不知所蹤,再繼續在桑樹巷呆著也是徒勞,幾個人掉轉船頭就直接打道回府了。城西熱鬨的不僅僅是集市,還有各式的賭檔以及銷金窟,男人的溫柔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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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走到那棟鶯歌燕舞的金樓跟前時,雖然三個人都是並排筆直地往回走著,但是眼睛都儘能斜著,齊刷刷偷偷使勁地往金樓裡瞟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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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樓上陽台站著的幾隻正在賣力迎賓的花枝招展的鶯燕就比這興化大街上普通的良家要饞人得多,興化本地大部分良家都是農民子弟,也沒幾個平日裡會去打扮裝飾自己,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女人往自己臉上拍點脂粉,頓時便靚麗了三分,加上那賣弄風騒的撩人樣,是個功能正常的男人見了都,男人的目光自然不住地想裡麵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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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保正走在梁川的左手邊,招弟在右邊,三個人原來並排走著,正因為這樣走著,三個人剛好又斜著眼偷看那些露肉招展的鶯燕。就在這時,梁川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有一個人一直跟在何保正的後麵,跟著跟著然後伸出手往何保正背著的竹筐裡抄了一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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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梁川回過神來,眼睛往何保正的竹筐裡瞄了一下,原來那條大板鯽已經不翼而飛,梁川轉身一看,隻見一個年輕人提著他們剛買的那條大板鯽正背著他們奪路而走,腳步下跟生了風一般,比他們幾個跑著都不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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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完全反應過來,追著那個小兔崽子,撒開跑腿攆了上去,邊追嘴裡還邊惡狠狠地警告那個偷魚的小賊說道:“小夥子把魚放下,就不為難你,不難等下追上你就要你好看之類的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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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賊一看也是個江湖老手,見他們追上來了,嘴裡還放話要他好看,轉過臉來就朝三個人做了一個鬼臉,腳下生風變成腳下起風了,蹦蹦跳跳地戲弄著三個人,然後跑了起來了,使勁往人堆裡麵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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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三個人在他屁股後麵追趕著,嘴裡不停地怒罵著日你娘,小賊彆跑,偷東西之類的話,怎奈這城西本來就是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物全都有,平日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儘管人多,但是大家紛紛當做沒看見,也沒人出手,任由這個小夥子到處亂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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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保正背著一筐的東西,沒跑幾步加上嘴裡又一直囔囔,跑了兩個街口便累得扶著邊上的牆喘得跟牛一樣,梁川倒是力不知竭,嘴裡不停地罵,各種威脅,中氣十足,半條街的人都聽得到,而且愣是緊緊地跟在他屁股後麵,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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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偷魚的小賊看梁川這副不要命的狠樣,心下大駭,感歎自己今天怎麼碰上這麼一個不要命的主,他娘的,剛剛下手的時候沒仔細看,一條魚而已,像刨了你們家的墳一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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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魚的小賊對城西這片相當的熟悉,在各條街巷像兔子一樣竄進竄出,梁川則像狗皮膏藥一樣,緊緊地貼在後麵,但是城西地方終究有限,再往前跑就是城門,那裡有守衛,官兵聽到呼喝聲,定會將他攔下來,拐來拐去,終於拐進了一個死胡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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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將這個偷魚小賊逼進死胡同,小賊見無路可逃,轉過身來麵對著梁川,一雙眼睛滴溜溜直轉,好像在打什麼鬼主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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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守著巷子口,等了好一會,招弟先追了過來,然後何保正帶著那個風箱一喘的肺也趕了上來,一張老臉慘白慘的,扶著牆在慢慢還魂,半天了,終於有點緩過來,抬著手指著那個小賊道:“你。。你他娘。。。弄不死你!”一句話講得斷斷續續,三個人堵住巷口,今天就要這個小賊好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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