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聽了梁川的話,笑笑道:“彆人總是覺得外麵的世界好,好麵的錢好賺,我就不這麼覺得,我覺得老祖宗們他們比我們厲害多了,但是他們守著這個行當幾代人了,也沒人會去想著說做點彆的。就衝這點,我就要堅持下去,不能斷了傳承。”
梁川十分讚同地道:“有自己的信念這個就好,這手藝能子子孫孫無窮代地傳下去,到後麵就是個寶了。”
老金也挺奇怪的,“小哥你看著不像是本地人啊,第一次來買缸嗎?”剛碰麵就講了這麼多話,梁川也有點不好意思,有一種自來熟的感覺。
“不是的,我剛搬到鳳山,家裡缺個做醃菜的泡菜缸子,從鳳山一路打聽過來,最後才找到你這裡的。”
“喲,那可真不容易啊,你看看我這城有什麼你需要的,如果有特彆需要,我們這裡也能訂做,都能滿足的你的要求,不是金哥兒我吹牛,現在咱興化就剩我這一口窯燒這陶缸了,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你要買的話,隻能來我這裡。”
“沒事沒事,我先看看。”
他們這裡做的陶缸有大有小,造型基本都是口小肚大。梁川想買幾個大的,一次性多泡一些,畢竟家裡人多,省得幾天就吃完了。
梁川圍著這些缸子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幾個邊緣有水槽的泡菜缸子,這種水槽又叫壇沿,壇沿比壇口低,醃泡菜的時候會放置一個碟作為假蓋防止生水侵入。
梁川看了一下幾個泡菜缸子的缸身,做泡菜的缸子最好是火候夠老燒製出來的、上完釉釉質好,缸子身上沒有裂痕,無砂眼,形體雖然不用太美觀,但是也不能太難看。
老金頭一次見上門來買陶缸的人看得這麼仔細,梁川沒問他他就靜靜地跟在後麵,笑笑著看著這個年輕人。
自己做的陶缸都是精口,不好的都搬到河邊打碎了。梁川一路過來,看到路過擺放的那麼多的殘缺的陶缸就是他們毀棄的殘次品。
開窯的時候,窯眼邊上的大缸有明顯的陰陽火痕,因為靠近窯眼口的缸壁由於直接接觸從窯眼投進來的柴火,呈現明顯的粗糙感,釉色啞光,另一邊缸壁釉色卻是烏黑發亮,光滑鑒人。這種是因為窯內的濕度控製不穩的結果,偶爾變天濕度變化就會出來幾個次品,但是大部分還是很完美的。
梁川手指彎曲,敲了幾下缸身,裡麵傳來了一陣陣的鋼音,心下相當地滿意我,問道:“我可以拿這幾個缸子去河河試試嗎?”
“當然可以,不過這缸子有點重,你一個人可能搬不。。”老金話還沒說完,梁川拎起那個幾十斤重的大缸子就像抓起一隻小雞一般輕鬆,徑直往河邊去了,嚇得老金兩個眼睛直突突。
他賣了這麼多年的缸,第一次見人抬缸的時候不僅不要人搭手,還自己扛得那麼輕鬆寫意。他跟在梁川的後麵,兩個人直接往河邊過來。
梁川將陶缸壓進水裡,水的浮力很大,但是梁川的力量更大。嘿地一聲,手上用力,水缸像聽話的小孩一樣,乖乖沉了下去。梁川眼睛看著水缸子內壁,眼睛掃過每一次角落,不放過一點點地方。
老金瞧梁川看得仔細,他這是在看缸子有沒有砂眼,裂紋,會不會滲水,要是出現這些問題,那醃的東西很快就會變質了。
這個小哥太厲害了,那水缸子放在水裡,沒有幾百斤的力氣哪裡能降服得了。看缸又看得這麼仔細,不會是彆的地方又開了一個缸窯,派過來試探的吧。
梁川看了老半天,裡麵的缸壁乾燥如初,一點滲水現象也沒有。提起水缸又回到了空地上。最後臉上有點不好意思,對著老金說道:“老金哥兒,你這缸質量相當的好,我最後能不能再試試,在缸子裡燒個紙,效果能滿意,我就買了你這個缸如何?”
老金不知道他想乾嘛,但是有點不情願地說道:“以前也有很多人來我這買陶缸回去做醃菜的壇子,也沒見你這麼多門道。這個可能是你的獨家秘方,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樣弄,是個什麼道理,我跟你保證,不會跟其他人講,以後彆人買我的缸子的時候,我也好這樣跟彆人介紹一番。不然這缸子新新的你燒了一把火,彆人下次不知道買回去,還以為做過彆的什麼用呢?”
梁川摸摸自己的腦袋,笑道:“這個是什麼道理,我也不太懂,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說用這樣的方法試出來的缸子拿回去泡菜,隻要方法對,泡出來的泡菜都不會太差。”
老金猶豫了一陣,他的好奇心也挺重的,說道:“行,那你試吧。”
梁川又說道:“能不能給我一卷廢紙,要點著的。”
“你等一下。”老金蹭蹭就跑到屋子裡,很快就又跑了出來,手裡拿著幾梁川已經點燃的黃紙,生怕黃紙燒完,跑得飛快。
梁川拿起擱在缸子邊上的缸蓋,跑到河邊舀了一大盆水,回來倒在壇沿上,衝老金喊道:“快把紙放到缸裡麵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