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氣泄掉以後,梁川放鬆下來才回覺自己身上硬生生地疼。身體裡的內臟可能有出血,連嘴角也滲出來了血絲,梁川走回屋子裡,伸手輕輕一抹,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鼻子裡的喘息呼哧如牛。
“媽的打了這麼多次架,這次傷得最慘,看來老李不在怎麼都有點吃虧,以後要多練一練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招弟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方琬抹著眼淚跑到招弟的身邊噙著淚水哭道:“你快起來呀,不會打還學人家逞強。。身上哪裡被打壞了,快讓我看看,我家有跌打藥,我給你揉揉。。”
方老爹原來也是想上前去幫忙,剛一想提勁胸悶的毛病就又犯了,隻能讓兩個後生衝在最前麵。
看著兩個一傷一暈迷不醒,自己英雄好漢一世,現在隻能在後麵當縮頭烏龜。
“琬兒把藥酒拿來。”
方琬快步走到牆角,打開一個木箱子,找出一罐小白瓷酒,交給方老爹。
方老爹停下手頭的活,洗了手擦乾,拔掉瓶子的塞子倒了一些藥酒在手上不停地搓揉著,一股無比刺激的氣味傳了出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把衣服脫了。”方老爹對著梁川說道。
梁川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那疼痛實在讓人受難,猶豫之下還是將上衣完全除掉,露出了一身古銅色的精肉,身上的線條連他這個打鐵的都有幾分羨慕。
“忍著點。”
方老爹的大手朝梁川的肋部搓了下去,那滿是老繭的滄桑大手比砂紙還磨人,一搓下去梁川身上先是一涼,接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兩個男人互相磨擦,讓人頭皮發麻。
方老爹的手勁特彆大,壓在傷處簡直要把梁川體內的淤血逼出來一般,搓得梁川是呲牙咧嘴。那藥酒味道極衝,不知道是什麼民間的土方調製成的,剛抹到身上一陣冰涼,接著就是地獄煎熬一般的火辣,所抹過的地方皮膚好像已經完全脫離了自己的一樣。
“啊啊啊。。”梁川實在忍不住了,被打都沒叫喚疼,現在簡直是痛徹天地。
“晚上睡一覺,明天內傷就會散得差不多了,回去之後買一點海蟶子倒點米酒一起蒸,把蟶汁喝掉,一天就能散掉體內的內傷!”
“還有這講究,蟶要溜湯才好吃不是?”
“這是我們這裡治內傷的小方子,不能做湯,隻能熬酒,酒要全部喝完,你回去可以試試。”
方老爹說完頓了頓,將藥酒也遞給梁川,說道:“這個你也帶回去吧,我們祖傳的好藥酒,打鐵時有傷到筋骨內臟,抹一抹散血去淤良效比城裡買的任何藥酒都要好。”
梁川毫不猶豫地接過來這罐藥酒,這可是好寶貝啊,咱們國家最寶貴的就是這種民間隻在自己家裡流傳的寶貝手藝,有些簡直是匪夷所思所的天人之技,像配這種藥酒的,後世許多流傳到了海外港澳台,國內反而失傳了,買回來一小瓶隻有幾十毫升的跌打酒得幾百元。。
“還不知道師傅全名?”梁川搞了半天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方天定。”
“好大氣的名字,方師傅那這藥酒我就收下了,嘖嘖。”還彆說梁川讓方天定一搓完,身上一股暖流周身流了一遍,受傷的那地方也不會很疼,藥效端的是神奇無比。
梁川美滋滋地看著那藥,方天定插了一句:“用完記得還我。”
梁川傻眼了:“哈?不是送我的嗎?”
方琬眼裡還著淚水說道:“這藥是祖傳的,不好配製,我們做一行的經常要用。。上次我爹受傷就是因為這藥用完了,不然不會傷得這般重。。”
梁川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好再說了什麼了。
招弟良久才眼皮睜開,嘴唇都發白了,臉色白了一大片。
方天定仔細地又給招弟推拿了一遍,一遍之後,臉上明顯有了許多的血色。
今天的招弟的表現堪稱感動,一個膽小如鼠的小子現在也敢拚命了,還是為了自己,招弟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弱小的小孩子了,能親眼見證一幕,梁川都感慨不已。
方琬緊緊地依著招弟,招弟睜眼第一麵看到的是自己喜歡的姑娘,在自己喜歡的麵前沒有慫,終於也硬氣了一回。
“不要哭,我沒事。”招弟還惦記著安慰人家,比他那個膿包哥哥強多了。
這個小子跟了自己這麼久,從前被山賊都能嚇到尿褲子,現在也能抄起家夥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姑娘拚一回命,看來人真的都會變啊,不是越變越堅強,就是越變越懦弱!
方琬一張小臉哭得跟花貓一樣,淚痕一道一道的,讓人忍不住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