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開始配製幾味養顏方子,前麵還好,可是配到後麵越配越乏味,同一個動作在爐子不是反複烤就是手上反複揉搓,從白天做到太陽西下,腰都做酸了,想想以後天天得守著這個密秘,自己又不想時間耗在這上麵。
梁川乾脆就叫來了鄭若縈,約定她不得將密方外泄,她知道方子的金貴,現在許多人眼紅她天上人間一天收入如流水,千方百計地想探聽到幾個養顏方子的配方,方子要是流傳出去了,她的店可以說就不用做了。
再者梁川肯將方子告訴自己,是對自己的信任,錢都還沒有賺夠呢,怎麼能將這方子拱手讓人?鄭若縈沒這麼傻。
整條西街現在是寸土寸金,擺攤的商人不計其數,各種南洋的珍玩異寶陸續上市,生意好做到什麼程度呢,隻要是南洋的珠寶象牙香料或是其他的藥材紅木還有銀器,隻要你能搶得到,轉手一賣就能賺個不少的差價。
想擠進西街,得看你身板夠不夠強壯。至於女人就不要進去了,進了出來隻怕會懷孕。
幾乎是同一天,萬達的貨行的竹筐竹籃等竹製品就達到了供不應求的程度,進店的客人一出手就是帶著幾十個竹筐,這種竹筐物美價廉,用來裝貨物最適合不過。
何保正每隔幾天就用牛車運送不少竹編過來,每次一來就擔心這銷量,畢竟竹編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重複利用甚至能用數十年。萬達貨行裡的竹筐少說也有上萬個了,這得賣多長時間?何保正辦事講究穩當,老人都是這樣的心性,他是由衷地替梁川著急。
這地界可是當時世上商業最繁榮的地方!區區幾個竹筐完全不夠賣!
店裡的竹筐幾個月下來價格早由一百多文一個升到了快三百文錢,還是狼多肉少一搶而空,蘇渭每每清點庫存嘴裡總要念叨何保正要是不早點來,積累了快半年的貨倉就要供應不上了。
這天夜裡,一個讓梁川朝思暮盼的人又主動出現,不是彆人,正是當初承諾要給梁川兩千兩黃金的侯賽因。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梁川在生意最困難的時候始終念念不忘侯賽因跟他承諾下的一千兩黃金!為了錢梁川兩隻眼睛崩得通紅,他讓情報隊的隊員們將清源翻了個底,便是這樣底朝天也沒找到侯賽因的一根毛,氣得梁川多次揚言下次找到這小子不讓他吐血三升就對不起自己!
海船一開港他便出現了,看來是出海剛回來,難怪自己在清源挖地三尺也找不到這小子的蹤影!
好你個侯賽因!自己沒找他,他倒主動找上門來了。
侯賽因比梁川還著急回到清源,為的不是踐行自己商人誠信第一的優良品質,而是帶著神聖的傳教使命來的!
他本以為梁川還在鳳山,後來一打聽這小子竟然轉移到了清源,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且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的。短短的時間竟然從山溝裡跑出來,做了不少轟動清源的大事!
要找梁川也很容易。
賽侯因差著兩名漢仆帶著名剌來找梁川,在這之間他也打聽了一下他不在這半年時清源縣城發生的新鮮事,果不其然都與他有分不開的關係。
夜裡梁川吃罷飯,隻身跟著侯賽因的兩個仆人走到了西街,便是夜裡西街還是不夜城一般,華燈初上夜火通明,熱鬨的勁頭並沒有隨著太陽的西沉而褪去。湧動的人潮漸漸走上街頭,男女老少放下了一天的辛勞,夜市讓他們歡快讓他們的生活愉悅。
梁川東看看西瞧瞧,以往看不到的貨物此時層出不睱,千般貨物琳琅滿目,都快看花了眼,光是那些巨大的象牙,長度有將近一米,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以為是人工的偽製品。大象是越殺越少,越殺越小,象牙看得眼饞,買回來加工一下,就是傳家寶。
侯賽因住的府阺在西街的一間清真樣式的小樓內,有點像清真風格的小寶塔,到處是精致的馬賽克圖案,還有鮮豔的琉璃。牆上的圖樣好似一株株植物,薔薇風信子菖蒲,色彩豔麗而舒展。西街上有許多這樣的建築,最大的莫過於蒲家自己的大院,也是這種風格。
進侯賽因家梁川將自己的鞋子脫掉,赤腳走了進去。仆人們都頗為意外,因為他們見過很多漢人老爺來造訪,就沒有一個懂得要脫鞋,更沒幾個願意脫鞋的。
侯賽因就盤坐在自己家中的地毯之上,地毯純羊毛織成,是大食國運來的泊來品,漢人不生產。漢人也沒法生產,這地毯用的染料都是從礦石和植物中提取的天然染料,大宋朝極難尋覓。奢華的候賽因還是地毯上點綴了無數的寶石,看著這麼一大張寶物讓自己的腳給糟蹋亂踩,梁川一時有點不忍!
梁川輕聲地走近他,候賽因正打坐一般正背對著自己。直到走近了侯賽因還是沒反應,梁川‘咳咳’乾咳了兩聲。
侯賽因這才發現了來客,轉過身來。
梁川定睛一看,這還是當初那個大生意人滿臉油光的侯賽因嗎?他完全瘦了一圈,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毛絨體質的他滿臉的絡腮胡子,臉上就一小部分沒毛,兩個眼珠子混沌不堪,隻餘一縷暗淡的神彩,不複昔日的光彩。
梁川心疼地問侯道“我的朋友,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發生了什麼事?”
梁川心底想的是你可彆突然暴斃去見你們的真主阿拉,否則我那些錢可就沒地方去拿了。
侯賽因苦笑道“還不是為了你,我去詢問阿拉的真意,這近一年來,都是在風潮浪湧中度過來的,還好身體抗下來了,我還以為這條命不能再為真主服務了。”
侯賽因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自從梁川在鳳山對他一通裝神賣弄之後,侯賽因被完全忽悠了,一回清源顧不上生意就乘坐著海船回到了大食。
這個消息一傳回大食便掀起了濤天駭浪,不止是大食,便是在清源他們這些大食人色目人所有信奉真主的人當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侯賽因作為純正的大食人,而且不是在清源定居,死後是要回麥加做真主的仆人的,他們自然希望將真主的神光傳到東方,在東方開枝散葉,大食人一聽說真主神跡在東方出現了,狂熱不已,無比支持侯賽因將教義東傳。
可是這一舉動卻受到了以蒲家為首的許多清源本地化外人勢力的嚴重排擠,在蒲家看來真主的真意固然不可褻瀆,可是侯賽因這種小技倆完全是為了培殖勢力,擴大地盤的小動作,以前他也是打著聖教的名義,他們看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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