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梁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來到這了東方島國。
合運之神與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偏偏把他送到了這個老對頭的窩裡來。
兩個國家在曆史可謂是世仇,交織著血與淚的民族仇恨史,讓人對這個國度又愛又恨,愛的是他們堅韌與執著的民族精神,恨的是他們至今仍不願低頭承認對我們民族的傷害。
明治維新以前,這個彈丸小地在咱們國家的眼裡,從來不會拿正眼去看他們,他們的人民長得又矮又醜,對得起倭奴這個稱號,甚至我們願意把高麗(隋唐大征)當對手也不想搭理這些未開化的野蠻人。
海船在一個小漁村靠岸了,在梁川的印象中島國是衛生整潔的高度現代化國家,人民生活安逸,社會高度發達的國度。可是梁川躺在他們抬著自己的木板上一看,這小漁村破敗不堪,放眼望去可能就百戶不到的居民,比何麓還慘還破。
居民的眼神呆滯無神,頭發成結遍體汙垢,身上的衣物比鳳山最落魄的乞丐還要襤褸,他們看到這艘巨大的海船,猶如看到天上的神明一般,不少人還朝海船跪拜了起來。
“我說陸大哥,你們可彆將我丟在這地方啊,我跟你們回去,到了清源我就有錢了,可以好好報答你們。”
“兄弟不是我們不肯幫你,船上的物資也就夠我們幾人再往高麗順道去一趟遼國了,你人高馬大又重病在身,我們實在沒有那個精力花在你身上了。跟著我們海上風險太大,你還不如在這裡好好養傷,來年要是我還能再來,就帶你回去!”
陸飛說的是實情,在這個時代遠洋海航就堪攀登珠峰,救了彆人自己的補給就得花出去,一個不小心,為了救一個人一船人都得跟著完蛋。
他們將梁川送到陸地上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他們不指望梁川能回報他們什麼,每個人落難的人都會畫一張大餅,他們也知道,這塊餅想吃到比登天難度差不多。
就這樣,梁川被他們扔在了這個小漁村,放眼望去儘是荒涼與破敗,梁川很想奮力爬上這艘船,跟著他們一道去高麗或是遼國,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從陸路回到南方了。可是陸飛的海船一點一點地離開了海岸,最終消失在了水天一線的遙遠天際。
梁川因為身上的傷,骨頭斷了不少處,身子無法動彈,一個人跟廢物一樣挺屍在海邊。陽光很強烈,加上梁川又幾個月沒曬過陽光了,眼睛照射了一會陽光便開始流淚。
漁村的村民們包圍了上來,他們的身高極低,個個就跟蘿卜頭似的,叫他們三寸穀丁樹皮不為過。麵黃肌瘦,眼神裡滿是害怕地看著梁川。
他們的嘴裡嘰裡呱啦地講著一大堆梁川沒聽過的語言,說是日語吧可是又不像,大概是日本早期的語言。人們發現梁川無法動彈,圍觀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麼看頭便開始散去。
梁川對著人群喊了幾句話,希望他們能幫幫自己,可是沒有人搭理他。自己都要餓死了,還有什麼閒功夫去管彆人呢。
人群裡隻剩下一個小姑娘,一個很像藝娘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瘦小的身軀,和藝娘一樣清澈的眼神。
這個場景仿佛讓梁川回到了第一次見到藝娘時的畫麵,自己也是不能動,一個姑娘看著自己。
人生真是百轉千回,難道自己又穿越了?穿越來了日本?又要重新開始了?
小姑娘靜靜地看了梁川許久,梁川試著對她說了一句“渴。。渴。。有水嗎。。?”
海船上的水很難喝,有一股子餿味,更像是放久了蓄水池都長出青苔的那種腐味兒,梁川喝了幾次便下不去喝了,不到渴得不行的時候,他絕不喝第二口,太陽曬了半天,他口乾舌燥的,再不喝水就要脫水而亡了。
姑娘看著他,好像聽不懂他的話一樣,木訥地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她也走了。
梁川絕望躺在沙灘上,海水開始漲潮了,而且天邊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烏雲,這個季節海風強勁,早上還是大太陽,過了午後可能就會下起了大暴雨。
梁川看著那烏雲越來越近,雷電的轟鳴之聲也越來越清晰,終於雨點落在了他的臉上,從微小的一點到豆大般的雨點兒,劈哩啪啦地無情地砸在了他臉上。
人們都跑回家躲雨去了,隻有梁川,動彈不得在海灘邊承受著雨水的洗禮。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海水開始漲潮了,要是梁川再躺下去,他會被潮水淹沒,那就死定了。
雨助潮勢,潮水上漲得極快,幾盞茶的功夫便漫上了梁川半張臉,就在這時,剛剛那位小姑娘又出現了,她看梁川將被潮水淹沒,拉起梁川身上的衣服將梁川往岸上使勁地拖著。
梁川原來的體重很重,可是在海上漂了三個月以後,跟標本之間就差了一層皮而已,早就沒了脂肪與肌肉了。姑娘雖然瘦弱,可是拖著梁川還不是很吃力,隻是梁川身上骨頭斷了,被他拉著更疼了而已。
疼總比被海水淹死強吧。
姑娘將他拖到了幾塊破茅草頂子搭的一個四麵無遮擋的小草棚子裡,在這裡勉強擋住了雨水的侵襲。下麵還有草墊著,躺著也比沙灘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