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當藝娘帶著孤兒落落寞失魂一般地回到鳳山的時候,村子裡開始流傳著梁川已經不在人世的謠言,但是無一例外的北岸的所有人都為這個不出世的人傑的隕落而感到挽惜,甚至為他而痛哭。
北岸幾個村子的曆史可以往上追溯幾百年,可是幾百年幾啥大的改觀,唯一不變的就是一貧如洗的赤條,自從梁川來了毫不保留地改造著四個村子,人們的生活才發生了變化。
如果說世上有善人的話,說的大概就是他們夫婦兩人了吧。梁川帶著眾人脫離貧海,他不在了,藝娘則是到處做著善事。
南溪修河堤段知軍出人藝娘出錢,南溪修石馬橋,段知軍出人,還是藝娘出錢,北岸新蓋了一間義學,孟先生也是藝娘請的。北岸的土地沒有收成,藝娘就全買了,按豐年給著佃租,土地都種上了甘蔗,甘蔗的收購價是比賣糧食還高的價格。
赤荷的孤兒們讓藝娘收養了,三個村的孩子們受著先生的教誨,所有人成年人則是靠著這一家人賺著幾百年種地種不出來的的錢。
所以當這個家的男人不在的時候,沒有人會落井下石,沒有人會白眼相加,藝娘的孩子在村子裡隨便怎麼走,沒有人會去欺負他,沒有人會去騷擾他。
孩子們淘氣打了藝娘的孩子,不由分說回家就是先一頓打,再教育孩子,他們的父母是如何的善良,他們為北岸帶來了多大的改變。
孝城從沒被打過,在北岸沒有一個人會欺負他,全把他當成寶一樣看待。孩子們都會將山上采的果子野味分給他,誰見他都是樂嗬樂嗬的,玩的時候總是帶個這個半大的小孩子,把他護得嚴嚴實實的,生怕他受到一點傷害。
三郎回來了。這個傳說兩年前就死掉的男人,期間一杳無音訊,然後施施然回來了。
三個村子的人全圍到了梁川家,人們真心期盼著這個男人的回來,親眼看了看梁川,真是他,他真的回來了!
成管大隊的成員全來了,當初苦練了這麼一支精兵,還沒派上用場自己就出事了,他們沒有解散,建製保留了下來,現在成了三個村子的護村隊,興化範圍內除了段鵬手中的正規軍,沒有一個村子敢到北岸撒野,幾個村子結合的也沒有。
隊員們比誰都想著梁川,這個曾經帶領他們走向榮耀的男人,梁川看見他們喊著自己隊長,一起征討山民的時光仿佛還曆曆在目。
最樸實的就何保正,他一度以為這繁榮的景象就要戛然而止了,沒想到村民們跟著藝娘,日子並沒有回到原來的光景。
他隻是重複著念叨一句“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段鵬兩年前聽說梁川的事情之後也曾沉默良久,這個他最看好的後起之輩其實才能遠在自己之上,隻是鋒芒太露則易彎折,&nbp;果不其然還是沒能熬過那一劫。
這兩年興化的變化是他一手促成的,不過讓他下定決定的卻是這個年輕人,他的眼光極為長遠,如果隻看眼下可能件件都是勞民傷財的事情,可是這些修河治水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
尤其是現在興化境內的兩座學堂,學風之盛聞所未聞,兩位先生又都是曠世奇才,遲早也是金榜題名的傑出人物,肯為興化培育讀書的苗子,這是一件好事。
現在梁川回來了,他堂堂一個知軍還親自登門造訪。不為彆的,就為他這兩夫妻為興化的百姓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某種程度上,他們對於北岸的貢獻比自己這個當官的還要大。
一波接一波的人來看著梁川就像看著動物園的猩猩一樣,不過梁川能感覺到,每個人親眼看到自己那種發自內心的欣慰,真心期盼自己平安,村民們更是拉著自己要去坐客。
文彥博在興化也一呆就是三年,葉小釵與他說開之後他沒走還是留了下來。他看待梁川不僅感覺這是一個對手,更感覺這個人是一個標杆,一位老師,他的身上舉手投足都是可以學習的,約上孟良臣,也在他的客廳裡坐了不少時間。
孟良臣對等梁川還是那副標誌的微笑,話不多,一壺茶坐上半天,這兩年經曆什麼他不敢去想象,但是他知道,他比以前更加老練了,有一種淡淡的寵辱不驚之感。
書院的新址就在望鄉的邊上,現在孟良臣就直接住在了書院裡頭,小孝城就在這種環境之耳濡目染。
孟母三遷為子計深遠,藝娘沒遷過,倒是在自己家旁邊蓋了一座學堂。她將梁川興學助教的思想發揚光大,鳳山的孩子想上學的,全部來,山上的學田支持著這個書院的運行,不用擔心學費還有生活的問題。甚至這學堂裡每天還給孩子一們一頓飯。
地瘦栽鬆柏,家貧子讀書,種子正在茁壯成長,以為會成為擎天大樹。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家裡添了一塊大圓的黑梨木大圓桌,所有人都上桌吃飯整個飯堂裡極其熱鬨,就是少了一個招弟還有一個沈玉貞,不過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