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自從晏殊在紫禁城的聚會結束之後,徐揚得了賈朝昌的授意,回到城東自己居住的三清觀,那是拚著整死梁川的乾勁一夜未眠,寫了一篇大書《丁黨未滅餘黨仍在》的文章,中間指名道姓梁川如何卷土重來,與丁謂裡應外合禍亂朝綱,影射夏竦與丁黨勾結,西軍有不軌企圖。
徐揚洋洋灑灑寫了數千言,誌得意滿地看了看,連夜送到賈朝昌府上。賈朝昌大喜過望,準備次日就把這奏言在朝堂上發表。
徐揚自然是沒有資格上朝的,他現在是柳三變,功微名弱,不過發發言還是可以的。
也正因為這樣,讓耶律重光等尋著了機會,一路跟著徐揚找到了他的落腳點,更發現了這個人的黑暗麵。
賈朝昌一上朝便把徐揚寫的文章在朝堂上公之於眾,丁謂早已離開了權利的中心,如今又讓人舊事重提,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是心有戚戚,隻怕又是一場腥風要來。
這幾日劉太後依舊在後殿休養玉體,趙禎高坐在金殿之上,雖是他一人坐堂,可是卻看得出來他並不高興,滿臉寫著心事,賈朝昌拿著一本不知哪裡遞上來的奏疏在那裡嘰裡呱啦讀個不讀,惹得趙禎是越發地不痛快!
他隻聽了一個名字後麵的事情就壓根不想聽了——丁謂。
但凡是把前朝遺老那些奸臣搬出來的都是有的放矢,抱著某種意圖來的,說白了就是看哪個政敵不爽,又想舊事重提來個借刀殺人,自己又不好推翻前論,隻能任由他們一個個牽扯下去。
這招是曆代帝王最惡心的,自己做的事又不能自己打臉,這些臣子也是雞賊,捕風捉影的事落到他們手上就給你整出鐵證如山,屢試不爽。
趙禎回憶起丁謂這個三朝元老竟然沒有一絲的怒氣,雖說他把自己的陵墓給搞砸了,不過他隻是負領導責任,該死的是欽天監的那幫鳥人,丁謂在時幫先帝蓋道觀,幫自己蓋宮殿,每一件事都是完成得漂漂亮亮的,要說他提奸臣朕倒說你們這些人才是。
丁謂在時朝廷例會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每個人都能拎得清自己的位置,下麵的人是聽話又安份,看看現在的朝廷,當宰相的跟下麵小官天天過不去,下麵的官員跟頂頭上司也不對付,整個朝堂亂成一鍋粥,要說老太後也是個能人,就她在時,這些人一個屁也不敢放。
賈朝昌把這幾千字的文章一字不落的念完,趙禎沒進去幾個名字,倒是聽到了一個讓他意外的名字——梁川。他突然想到,什麼時候再去會會這個梁川!
賈朝昌念了半晌喉嚨都啞了,不想趙禎心中有事,全然不把他的意圖當一回事,身子還是坐得正正的,思想早到了九宵雲外,愣愣地說了“愛卿有勞了。。”
所有人都愣了,這算什麼?
夏竦早知道賈朝昌這廝會借題發揮,果然把梁川搬出來,說他與丁謂有牽連。丁謂把持朝堂的時候他正在西北主持軍務,哪裡有空勾搭到一起?
關於梁川如何到他名下的,他也早有說辭,他把梁川在定川寨抵禦西賊的軍功說了一遍,梁川早憑著軍功脫了賤籍,臉上隻是還留著那個黥字。他貴為西軍統率,把一個低級的武官帶在身邊按製並沒有不妥之處。也沒有辯解與丁謂的關係,賈朝昌用梁川作文章他就用梁川作反擊,一招太極打得極為巧妙,徐揚辛苦寫了一夜的苦勞化為泡影。
朝堂上的其他人見神仙打架壓根不敢上去打架,賈朝昌現在是權傾一時,夏竦則是新定西北,官家讓他入朝為相,將來勢必還有重用,兩個人都是其他人得罪不起的角色,現在過早站隊萬一將來有變數,誰也沒有好日子過。
再說了,西軍中有一員大將,那是誰也不敢搦戰的存的,那就是板蕩誠臣範仲淹,敢跟他叫板的沒有掂量好自己的分量,隻會自討苦吃!
朝堂上發難這種事向來講究真憑實據,否則就會以破壞大局不利團結的名義挨處分,賈朝昌雖然拿出了證據但是並不是鐵證,加上趙禎的關係被一筆帶過,一塊石頭扔進了茅廁卻沒有激起多大的糞量。
退朝之後,氣極敗壞的夏竦回到家,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賈朝昌這廝真他娘該死,如今已是他們西軍的天下,這是大勢所在,竟然這麼不知好歹,不說自己,就是以後的範仲淹還有韓琦哪一個是省油的燈,誰便一個也夠他喝一壺的。
正生氣間,就看到自己的女兒一臉陰謀地走了進來。父女關係雖然不好,但是這個女兒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屁股一蹶要放什麼屁他不用聞也知道是什麼味的。
夏雪一早就要找夏竦說拿地的事,可夏竦早早就騎馬出門上朝去了,苦待了半日可算把他給盼回來了。
對拿這件事,夏雪見梁川不是糊弄他,真的安排薛詹兩人利索地去張羅開藥店的事宜,梁川也有任務安排在她頭上,她倒不好意思自己晾在一旁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