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隔著衣服摁在紅裙少女的小腹上,從指尖傳來的柔軟而又不失彈性的觸覺,在張小卒心田裡蕩起一圈圈異樣的漣漪,呼吸和心跳都不由地快了一拍。
他雖然和雀兒互生情愫,可最多就是偷偷地拉拉小手,從未有過更加親密的接觸,所以這是他第一次和異性這般親密接觸,既尷尬又羞臊,中間還夾帶著一絲絲異樣的躁動。
觸及異性話題,張小卒腦海裡自然而然地浮出雀兒的身影,心中蕩起的異樣漣漪刹那間歸於平靜,躁動變成了不安,好似偷腥的貓,生怕被雀兒抓到。
想到雀兒,想到可人兒正在家中翹首以盼等待他歸家,張小卒頓時歸心似箭,恨不得一步跨回柳家村。
他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僻靜地方,隻有他和雀兒兩個人,看著天上的月兒和星星,把這些天的驚奇經曆一一地講給她聽,讓她也體驗一番外麵世界的精彩。當然,他會淡化危險的部分,省得驚嚇到雀兒,讓她擔憂。
他要把這些天獲得的強大本領一一施展給雀兒看,讓她知道她的男人已經變得如何強大威武,他的臂彎和肩膀是堅固可靠的,可以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他甚至可以抱著雀兒疾馳如風,讓雀兒真正體驗到雀兒的飛翔感。
當然,這要避開村裡的人,否則被那群長舌的老娘們看到他和雀兒親密地抱在一起,非得笑話死他們兩個不可。
一時間,張小卒的腦海和心田全都塞滿了雀兒,以至於手上的動作有了疏忽,拔出的倒刺帶出一撮碎肉,傷口創麵擴大,鮮血直流。
“唔——”紅裙少女實是忍不住,咬著牙根悶哼了聲。
張小卒嚇了一跳,忙往傷口上撒止血藥粉,同時道歉:“抱歉,抱歉,弄疼你了。”
“沒關係。”紅裙少女道。她能感覺出張小卒走神了,不過並沒有追究,而是轉移話題說道:“你可知道,我原本應該有兩個同胞的哥哥和一個姐姐,可他們全都未成年就夭折了。”
也不知是受傷後暴露了脆弱的一麵,還是覺得張小卒是個不錯的傾訴對象,紅裙少女似乎打開了話匣子,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反正就是想說話,想到什麼說什麼。
“啊?!”張小卒詫異,問道:“他們難道都死於你們家族的武修課業嗎?也太殘酷了些吧?”
“不儘是。”紅裙少女搖頭道,“我同胞大哥三歲時第一次承受洗髓伐脈,因經脈脆弱,未能承受得住衝擊,當場暴斃而亡。但我同胞二哥天資過人,是同齡中的佼佼者,學識和修為都遠超長房嫡子,然而十三歲那年卻橫遭意外,在大街上被人刺殺身亡。我父親說二哥是被仇家派人刺殺的,可我娘親卻說是大娘子妒才,怕二哥長大成才後奪了她長房嫡子的家權,便派人把我二哥扼殺了。我姐姐是去年在閨閣裡揮劍自刎而死的,原因是家族決定把她嫁給周家的二公子做妾,以拉近兩家的關係。那周家二公子是出了名的風流公子,年剛二十八,卻已納了三十多房小妾。坊間傳言,他經常讓他的小妾接待侍奉他的狐朋狗友。姐姐性子剛烈,不甘受辱,卻又無力改變家族決議,唯有一死明誌。”
張小卒半張著嘴,整個人都愣住了,連手上的活都忘記了,感覺像是在聽故事一般,可紅裙女子淒涼的表情以及悲涼的聲音告訴他,這些都是真的。
“這也太——太——太——”張小卒張嘴支吾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這些悲劇。
“你不要停,我說你聽就行了,就當聽了一個故事。”紅裙少女提醒張小卒。
“哦哦。抱歉。你接著講。”張小卒忙道,同時手上的活兒繼續,隻不過他的動作變得更加輕柔與小心翼翼,似乎是憐憫起紅裙少女的遭遇。
一個講一個聽,倒也化解了親密接觸的尷尬。
“我娘生我的時候壞了身子,不能再生了,可憐她膝下無子,百年之後恐無人為她守靈送終。”紅裙少女接著講道,“好在這兩年她似乎看開了一些,活得不再像以前那麼壓抑低沉,倒是天天給我做思想工作,生怕我步姐姐的後塵。我向她保證不會像姐姐那麼傻,好死不如賴活著,還說等她百年之後沒兒子給她送終,我回娘家給她送終,就是怕婆家的人不答應。”
“哎,大家族的女子想要嫁一個自己滿意的如意郎君,談何容易啊!她們生來就是家族聯姻用的物品!”紅裙少女哀歎道,“不過,命運是注定的,但結果還是有商量餘地的。隻要我足夠優秀,我就能擁有一定的話語權,至少不會像姐姐那樣被扔給一個流氓。隻要我足夠優秀,即便我不開口提要求,家族也會主動給我挑選一個年輕俊傑,因為但凡是物品,他們總會想辦法做到利益最大化。所以——”
紅裙少女深吸一口氣,鏗鏘有力道:“我需要做的就是變得更加優秀!”
“或許你也可以離開這裡,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開始全新的生活,掌握你自己的命運!”張小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