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一處山穀,穀內怪石嶙峋,灌木雖已枯死,但依舊密集幽深。一行三十人在山穀裡悄無聲息地隱藏起來,靜靜地等待尾隨身後的尾巴入甕。
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兩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進了山穀。這兩人都是踮著腳尖走路,腳步沒有聲響。二人進了山穀,四下一番仔細觀瞧,順著地上遺留的痕跡一路追尋到山穀中段,然後二人皺眉停下腳步,因為地上的痕跡突然斷了。
二人抬頭一番東張西望,又在穀中仔細搜尋一番,最後相視搖頭。
“跟丟了。”一人向另一人攤手苦笑。
“就好像憑空消失在這山穀裡似的。”另一人深皺眉頭,眺目四望。
“有可能是發現了咱們的尾隨,然後抹除了行路痕跡。也有可能他們的老巢就隱藏在這附近,隻是咱們沒找到。總之,這夥人藏頭露尾,行蹤詭秘,肯定有問題。昨夜裡的命案指不定就是他們乾的。”
“等頭來了再說吧。”
“嗯。”
兩人簡短說了幾句,然後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躲了起來,要等他們的頭過來後再作商議。
戚喲喲藏在暗處觀察著一切,聽見二人的談話,不由地皺起眉頭,壓低聲音向身旁的侍女冬梅問道:“昨夜裡北八城有命案發生?”
“奴婢不知。”冬梅輕輕搖頭,不過微微皺起眉頭,露出回憶的表情,道:“今天一早奴婢去接他們三個時,好似看到一隊捕快正在封鎖不遠處的一條街道。定是他們三個昨夜喝酒鬨的厲害,引起了捕快的注意,成了懷疑對象,恰巧又和咱們改頭換麵隱秘出城撞在一起,就更值得懷疑了。”
戚喲喲刀子般的目光掃向張小卒三人藏身的地方,三人忙把視線挪向一邊,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小姐,要不奴婢出去解釋一下?”冬梅問道。
“等捕頭來了再說吧。”戚喲喲道。
又等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三個身穿捕快衣服的男人尋到穀內,為首男子四十歲往上,一臉絡腮胡,眼角有道猙獰的疤痕,使得他的麵相凶悍。
“頭——”
躲藏起來的兩個人看見絡腮胡男子,當即從隱蔽處走了出來,快步走到絡腮胡男子麵前稟報道:“我們跟到這裡跟丟了,那群人要麼是發現了我們,抹除了行路蹤跡,要麼就是老巢就藏在這山穀裡。不過我和老四找了一會,並沒有找到山洞之類的入口。”
絡腮胡男子四下眺望,冷哼道:“這山穀裡怪石堆疊,灌木叢深,想要在這裡麵尋找一個隱蔽的巢穴入口,單靠咱們五個人的力量,怕是找一天也找不到。不過我感覺他們的老巢並不在這裡,而是發現了你們兩個的跟蹤,然後抹除行路痕跡逃走了。因為照他們的行走路線推斷,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西北方向幾十裡外的百荒山。在百荒山裡乾什麼不比在這個山穀裡隱蔽安全?”
“那咱們還追嗎?”一人望向百荒山方向,麵露愁容問道。
“追!必須追!”絡腮胡男子語氣堅決道,“這夥人藏頭藏尾行跡詭秘,即便城裡的命案不是他們做的,他們肯定也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眼下大牙狗南侵北擾,而咱們雁城作為固守南境的堡壘,必定是大牙狗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肯定會派探子進城打聽情況,我懷疑這幫人就是大牙狗的探子。”
“啊!”另外四人聽了絡腮胡男子的分析,嚇得臉色大變,失聲驚呼,急忙問道:“那咱們得儘快上報城府大人,讓城府大人上報城主大人,派重兵進百荒山圍剿這群大牙狗探子。”
“你說的極對。走,咱們這就回去上報城府大人。”絡腮胡男子讚同道,說完轉身就走。其他四人快步跟上。
“慢著!”戚喲喲急忙現身,出聲叫住絡腮胡男子五人。
“誰?!”絡腮胡男子被戚喲喲突兀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大喝一聲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同時快刀出鞘,做出防禦姿態。
其他四人也都一樣的動作。
“頭,就是他們。”一人認出從隱蔽出顯露身形的戚喲喲一眾正是他們跟蹤的那群人,忙向絡腮胡男子提醒,他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張小卒三人身上,又向絡腮胡男子稟報道:“頭,就是他們三個,昨夜寄宿在鴻鈞醫館丙子號病房。丙子號病房的窗戶正對著慈寧街,所以他們三個完全有作案時間。”
絡腮胡男子點點頭,看向張小卒三人大聲喝道:“吾乃北八城東城區總捕頭趙剛,現有幾宗命案懷疑與你三人有關,請三位務必配合調查,隨我們走一趟。”
“命案?還幾宗?你丫開什麼玩笑?”周劍來瞪眼問道。
“人不是我們殺的。昨天後半夜我們三個一直在房間裡喝酒吃肉,未曾離開房間半步,所以人肯定不是我們殺的。”張小卒著急解釋道。
趙剛擺擺手,道:“本捕頭也隻是說懷疑,並沒有認定你們就是殺人凶手,隻是讓你們配合調查,待你們的嫌疑解除,自然還你們自由和清白。”
“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一趟就走一趟,怕你不成?”牛大娃甕聲喝道。
“慢——著!”這倆字是戚喲喲咬著牙從牙縫裡生擠出來的,她真恨不得一拳打爆牛大娃的腦袋,看看他腦子裡裝的是不是稻糠,要不然怎麼會這麼蠢。三言兩語就要跟人回去,那他們這一大早豈不是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