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張小卒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春蘭臉上依然露出了不甘之色,她突然生出一股追上去乾掉張小卒的衝動,不過看了眼瞿凱,她就打消了念頭,因為她知道瞿凱肯定會攔下她的。
“一群頭腦簡單的兵痞子,隻知道打打殺殺,談兄弟義氣,講江湖道義,怎會知道女人生存之難。名節清譽,稍有汙點,一輩子可就完了啊。可憐的小姐,你怎麼這麼命苦呢?”
想到自家小姐身體本就有殘,那斜跨雙胸的猙獰疤痕,還不知會給她出嫁後的生活埋下怎樣隱患,現在整個身子又被男人碰了,春蘭眼圈禁不住一紅,豆大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簾往下掉,為自家小姐的悲慘遭遇暗自憂傷。
“蘭姐,對不起,我沒用,沒能完成任務。”夏竹雙手抱著胸口,躬著身子蹣跚走了過來,在戚喲喲身旁跪下身子,向春蘭道歉道。
“——”春蘭張了張嘴,想要責罵夏竹兩句,因為她覺得是夏竹動了惻隱之心,否則以夏竹的修為,即便張小卒有提防,也防不住夏竹的突然發難。可想到事情已經過去,追責又有什麼意義,便歎了口氣擺擺手,轉而關切問道:“你傷的怎麼樣?”
“胸骨骨裂,肋骨斷了四根。”夏竹回道。
“啊?”春蘭神色詫異,忙問道:“怎會傷得這麼重?”
“他很強,非常強!”夏竹表情凝重,講道:“他的速度快到我根本來不及調動真元力防禦,力量強到我肉身完全承受不住。他說饒我一條賤命,完全不是在說大話,我能感覺得到,如果他全力出手我必死無疑。”
“他區區戰門境,怎麼會——”春蘭本想說張小卒區區戰門境,怎麼會這麼厲害,可她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因為她突然想到張小卒就應該這麼厲害,若不厲害怎麼可能單槍匹馬獨闖地下河道,從女鬼手裡救出她們家小姐。
“是我們兩個狂妄自大了。”春蘭一聲苦笑,“昨天夜裡小姐召集我們,給我們介紹張小卒時,曾特彆強調他身懷入微心境,非常強,可我們隻記住他是戰門境,條件性就小瞧了他。”
“嗬嗬,戰門境修為限製了我們的想象力。”夏竹搖頭苦笑,“其實早該知道他很強了,身懷入微心境,又能獨自從這個山洞摸黑走出去的人,能不強嗎?”
“不管他有多強,如若他敢違背承諾,抹黑咱們小姐清譽,我必與他不死不休!”春蘭目光凜冽道。
“嗯。”
不遠處瞿凱聽著春蘭和夏竹的談話,心裡禁不住嘀咕了句,道:“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成就一樁美好姻緣,傳為佳話,不也挺好嗎?”
不過,這話他也就是在心裡隨便嘀咕一聲,真要說出來的話,他自己都不信的。
戚喲喲,天之嬌女,雲端的鳳凰。
男娶妻,女嫁郎,講的是門當戶對。
而張小卒窮困潦倒一無所有,說好聽點是年輕俊傑,冉冉新星,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好聽就是一介武夫,在社會底層刨食吃的泥腿子,他和戚喲喲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即便戚喲喲下嫁,那也輪不到張小卒。
張小卒左臂後攬,背著周劍來,右臂攬住牛大娃肋下,把他身子托離地麵,骨刀交給牛大娃拿著,帶著二人在漆黑的山洞裡狂奔疾馳。
雖然沒有火把照明,但張小卒入微境展開,山洞裡的一切景象儘收眼底,比火把照得還清晰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