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平平,氣質平平,皮膚粗糙,膚色偏黑,身體瘦弱,一身寬鬆的銀灰色武服穿在身上,就跟唱大戲的戲服似的。
最搞笑的是,腦袋光禿,眉毛光禿,就跟把整顆腦袋塞進爐子裡轉了兩圈,燒乾淨毛後拔出來,再用水一衝。
若不是萬秋清親自送來,並且還當麵介紹一番,房間裡的青年俊傑們都要以為這是哪個戲班的小醜,走錯了地方。
他們全都神色愕然地盯著張小卒看,想從張小卒身上找到不平凡之處,可是從頭到腳來回找了好幾遍,也沒找到一點特彆的地方。他們甚至覺得,去城外難民營裡隨便找一個,洗漱裝扮一番也比張小卒有精神。
這家夥是來搞笑的吧?
他們麵麵相覷,皆看到對方眼裡和自己心中一樣的疑惑。
張小卒被牛大娃一提醒,這才現滿屋人都還沒動筷子,好像是在等他最後一人到席,可他這一坐下就滿心想著吃,都沒和大家招呼一聲,實在是太沒有禮貌。於是忙把視線從麵前小菜上收回,拱手環顧四周:
“請!”
“請!”
“請!”
客氣的或拱手回禮或點頭致意,不客氣的直接裝作沒看見。
“吃吧。吃吧。我也餓壞了。”牛大娃拿起筷子道。
“吃吧。”周劍來也笑著拿起筷子。
張小卒點點頭,拿起筷子,甩開腮幫子,左一口右一口,風卷殘雲。
牛大娃也是差不多的架勢。
周劍來則是端坐著,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從容而又優雅。這是他自小到大接受的嚴格的禮儀教育,早已潛移默化融進了骨子裡,裝是裝不出來的。
叮叮當當
吱吱咋咋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裡,全是張小卒和牛大娃甩開腮幫子吃菜的聲音。下筷子不懂得拿捏分寸,筷子撞得碟子底叮當響,嚼東西不知道把嘴巴閉嚴,出很大的咀嚼聲。
十足兩個鄉下來的土老帽!
一乾年輕俊傑看見張小卒和牛大娃的吃相後,給予他們二人這般評價。有些人甚至皺起眉頭,露出不悅的表情,覺得和這二人坐在同一個房間吃飯有辱身份。
其中一些對戚喲喲有愛慕之情的翩翩公子,本來聽見萬秋清對張小卒的高度讚揚,心裡抑不住有些緊張,覺得來了一位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但看到張小卒粗俗的吃相後,心裡的緊張感頓時一掃而空,無不笑著搖搖頭,覺得自己多慮了。
四碟小菜,眨眼間就被張小卒清掃一空,他旁若無人地端起碟子送到嘴邊,張開嘴往裡一倒。吸溜一口,把淺碟裡的一點湯汁也都喝了。
放下筷子,四張淺碟乾淨如洗。
“兩個餓死鬼投胎!”不知誰語氣不悅地嘀咕了聲,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房間裡很安靜,所以聲音清楚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年輕俊傑們頓時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
如果說張小卒和牛大娃粗俗的吃相他們咬咬牙勉強能接受,可張小卒吃完菜還要端起盤子喝菜汁這個動作,實在讓他們不能接受。就更彆說牛大娃公然伸出舌頭舔盤子的惡心動作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又有人猛搖折扇,怒不可遏地喝道。
啪!
牛大娃氣不過,拍案而起,虎目怒視那人,剛要說話,卻被張小卒出聲叫住,道:“都不認識他們,何必與他們置氣?再者
說,斯文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辱就辱了唄,要它何用?”
“你說的好有道理。”牛大娃衝張小卒豎起大拇指,心裡的怒氣一下便消了,坐了回去。
“出去!”
“你們兩個給本公子出去!”
“本公子羞於與你們兩個不懂禮節的蠻夷同席共餐!”
那人聽見張小卒聽描淡寫的話,竟然把斯文和吃喝相提並論,這是何等的無知和荒謬,當場就怒了。拍案而起,震的案上杯碟亂蹦,衝張小卒和牛大娃歇斯怒吼。
“有狗在叫,怎麼辦?”牛大娃又怒了,不過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向張小卒征求意見。
“我記得狀元說讀書人和狗叫犬,狗叫為犬吠,所以你應該說‘有犬在吠’。”張小卒一本正經地說道。
“靠,神經病!”牛大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們你們兩個無知的蠻夷小兒,竟敢罵本公子是狗?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折扇男羞憤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