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小卒應了聲,然後看向周劍來和戚喲喲,道:“我想在村子裡留宿一晚,明早再走可以嗎?”
“沒問題。”戚喲喲應允道。
周劍來點頭。
“我回家看看。”牛大娃神色悲傷,撂下一句話往他家在的方向走去。
周劍來跟在牛大娃身後離去,怕牛大娃觸景生情悲傷過度,發生什麼意外。
“我可以跟著你嗎?”戚喲喲見張小卒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忙開口問道。
“可以。”張小卒應聲道。
張小卒領著戚喲喲去到村東頭,在一個小院門前停下,這是雀兒的家。
目光順著小院敞開的木門看向院子裡,張小卒神色哀傷,心裡陣陣抽疼,與可人兒憧憬未來的話語猶在耳畔,未曾想轉眼間卻已是物是人非陰陽相隔。
張小卒走進院子,在堂屋門口發現三灘血漬,猜測應該是雀兒、雀兒娘和她弟弟的。他不敢想象當時的情景,不敢想她們娘三個在麵對大牙狗的屠刀時是怎樣的恐懼和絕望,雀兒有沒有喊“卒子哥救命”,應該是喊了,可是他並沒有出現,她肯定是傷心透了吧。
越是不敢想,越是胡思亂想,根本控製不住。
悲憤交加,傷心過度,急火攻心,張小卒嘴裡猛地咳出一大口鮮血,忙把逆湧的氣血壓下去,目光從地上的血漬上收回,邁步進了堂屋。
堂屋裡家具整整齊齊,圓桌上還擺著三雙碗筷,碗底粘著結了痂的玉米糊糊,似乎出事的時候三人正在吃飯。
張小卒進了裡間,裡間裡的家具也大都整齊,隻有衣櫃的門是敞開的,也不知本來就是開著的,還是有人翻找東西打開的。
張小卒走到一個老舊的梳妝台前,拉開下麵的小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東西,他打開看了眼後將其收進須彌芥子。
戚喲喲看得清楚,紅布包裡是一朵大紅頭花,做
工很粗很普通的那種。她心思玲瓏,一猜便知這應該是張小卒未婚妻的家,否則他一個大男人怎會跑到彆人家裡取一朵女人戴的頭花。
張小卒從雀兒家出來,又去老村長家裡看了看,然後就沒再去旁人家,因為他發現看了後隻會徒增悲傷,不如不看。
“我家。”張小卒帶著戚喲喲來到村西自己家,進門時向戚喲喲介紹道。
“蠻寬敞的。”戚喲喲進了院門四下打量一番後說道。挺讓她意外的,她本以為張小卒一個孤兒,住的多半是彆人家不要的破舊房子,未曾想張小卒竟然住著獨門獨院,並且還有三間看起來挺寬敞的房子,似乎日子過得蠻不錯。
“村裡叔叔伯伯們幫忙蓋的。”張小卒道。
“看來他們都非常喜歡你。”戚喲喲說道。
“村子裡的人純樸友善,人人都有一顆仁愛的心,從來沒有因為我是孤兒而輕視我,都把我當自家人看待。”張小卒說道。
三間茅草屋的門都是敞開的,張小卒入微心境鋪展裡,並未發現屋裡有異常狀況,隻是被人粗略地翻找過,讓他不由地皺起眉頭。
他快步走進堂屋去到裡間臥室,走到床尾把一個靠牆放著的木箱移開,然後蹲下身體在牆上扣下一塊石頭,牆壁上露出一個黑洞,他伸手進去摸出一個小木盒。
在戚喲喲好奇的目光注視下,他把小木盒放在床上,先抓過一件舊衣服把雙手使勁擦乾淨,然後打開小木盒從裡麵取出一個布包,把布包一層層展開,最裡麵是一塊疊得工整的白布。
張小卒小心翼翼地把白布展開,看到白布上“張小卒”三個字,心裡不由地鬆了口氣,生怕這件唯一和他身世有關的線索被人偷去。
“這是?”戚喲喲忍不住好奇問道。
“我被人遺棄在村口的老柳樹下,他們發現我時發現我身邊的地上寫著這個名字。村長爺爺心細,覺得它和我的身世有關,就用白布把名字拓印了下來,說或許可以遵照字跡找到我的親生父母。”張小卒回道。
戚喲喲點頭道:“每個人的字跡各不相同,確實可以遵照字跡找到留字之人。隻是大禹那麼大,會寫字的人無可計數,想要找到留字之人恐怕不容易。”
“其實找不找得到都沒多大關係。”張小卒苦笑搖頭,把白布疊起來放好,收進須彌芥子裡。
戚喲喲沒應聲,因為她知道張小卒口是心非,若他真不在乎能不能找到親生父母,他就不會這麼在意這塊白布了。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怪怪的?”張小卒掃量了一圈房間問戚喲喲。
“你也察覺到了?”戚喲喲不答反問,不過沒等張小卒開口,她就接著說道:“這些人好像隻為殺人而來,你未婚妻家,老村長家和你家,房間裡的家具都很整齊,隻有衣櫃、大缸等能藏人的地方被翻找過。如果是來劫掠錢財糧食的,應該各處都有翻找才對。”
“走,再去其他人家看看。”張小卒道。
小半個時辰後,張小卒和戚喲喲幾乎把每家都看了一遍,發現正如戚喲喲所說,每一家都是能藏人的地方被翻找,像存放糧食的米缸布袋,以及可能藏錢的抽屜等位置,都沒有翻尋的痕跡。
顯然,這夥人闖進柳家村似乎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光柳家村每一個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