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男人不帶一點感情離去的冷酷背影,齊蓉兒臉色慘白,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拚儘全力地努力,到頭來竟得不到家族一點的憐惜和疼愛,像極了一顆棋子,說犧牲就犧牲掉,沒有一點不舍與可惜。
曹雄,白雲城鼎鼎有名的色中惡鬼,現都已年過半百,卻依然荒淫無度,每年都要納妾幾十乃至上百不等,而與他行房的女子十之有九會被他在床上活活虐殺。甚至沒少做那強擼民女、淫人妻女的歹事。方圓百裡之內,女子聞其名而色變。
就是這樣一個人人喊打,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挫其骨的老賊,家族竟要讓她去與他為妾。而做出這個決定的人,竟然還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已經不是把她往火坑裡逼,這分明是把她往地獄裡推,要活活逼死她呀!
齊蓉兒的心痛如刀絞,對家族的最後一絲期望,對父親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皆隨著齊高瞻幾句冷冰冰的話語而破滅。
“官人,萬萬舍不得啊!蓉兒她這麼優秀,怎可許人為妾?即便要許人為妾,也——也不能許給曹雄那個老淫賊啊!求您收回成命!”
“官人,蓉兒是您親閨女啊,您怎麼可以把她往火坑裡推啊?”
“官人——”
齊蓉兒的母親,齊潘氏追出門外,向齊高瞻苦苦哀求。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聲在院子裡響起,緊接著傳來齊高瞻的喝斥:“大膽賤婦,曹中將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信不信我讓人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家族養她一十六載,現在到了她為家族出力的時候了。齊家兒女必須要有為家族犧牲一切的覺悟與精神!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再敢哭哭啼啼阻我大事,吾必將你家法伺候!”
“嗚嗚——”齊潘氏先被齊高瞻一個耳光抽懵,又被一頓嗬斥嚇破了婦人膽,再不敢多說半個字,隻能趴在地上嗚咽抽泣。
“齊高瞻!”齊蓉兒突然怒氣勃發,直呼齊高瞻的名諱,從房間裡衝了出來。她剛才是精神遭受重創,一時間大腦空白身陷絕望,但此時緩過一口氣,滿腹委屈與絕望頓時化作怒火噴薄而發。
既然家族不給她活路,父親薄涼,那她何必再與這個家有牽連?
“大膽!”齊高瞻正往外走,突然聽見齊蓉兒大逆不道的呼喝,當即駐足轉身,怒目瞪視。若不是眼下用得著齊蓉兒,他定會走上前去一巴掌把她扇翻在地,狠狠地教訓一頓,讓她知道冒犯尊長的後果。
“請您另請高明,這活我不接。”齊蓉兒毫無畏懼地迎上齊高瞻的目光,嘴角甚至掛著一抹嘲諷意味的冷笑,不等齊高瞻開口,又接著說道:“長房的兩位姐姐嬌豔動人,人見人愛,堪當大任。您不妨去和大奶奶商量商量,大奶奶身出名門,明事理知大局,當然會欣然同意,肯定不會像我娘親這般哭哭啼啼。”
“放肆!”齊高瞻抬手怒指齊蓉兒,喝道:“再敢胡說八道,莫怪我抽爛你的嘴
!”
齊蓉兒隻是冷笑,道:“與其被那老色鬼虐待致死,我還不如找根繩子在房梁上吊死,至少還能保全名節。”
齊高瞻臉色慢慢陰沉,盯著齊蓉兒冷聲道:“我說過,家族會保你不死,待他厭煩了你,另尋新歡後,我會派人把你接回家裡,榮華富貴供養你一輩子。另外,我還會給你娘親一個名分,百年之後讓她的靈位進齊家太廟,享儘尊榮。”
“嗬,您的意思是我應該感恩戴德,多謝您賞給我這麼一個光宗耀祖的機會咯?”齊蓉兒氣急而笑。
“那倒不必。功勞是你憑本事掙的,用不著感謝誰。”齊高瞻說道。
“憑本事?什麼本事?勾引男人的本事嗎?”齊蓉兒冷笑連連,隨即目光一凝喝問道:“你齊高瞻已經沒用到靠賣女兒來維係家族生存了嗎?早知如此,你應該在年輕的時候納幾百個妾,生幾百幾千個如花似玉的閨女,如今你就可以開一家白雲城最大的妓院,賺取數之不儘的財富,豈不妙哉?!”
“你——找死!”齊高瞻氣得額頭青筋一冒老高,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齊蓉兒麵前,掄圓了胳膊照著齊蓉兒的臉頰狠抽過去。
啪!
這一巴掌力氣之大,抽得齊蓉兒身體橫飛了出去,撞在身後的牆上摔到地上。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