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人乘著馬車趕到城主府門前時,已經是中午十一時多,快到午飯時間。
擂台似乎一早就搭建好了,台上有兩個使劍的年輕男子正在激烈比拚,劍招迭出,你來我往,一時間分不出高下。台下圍觀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足有上千人,叫好助威聲一浪高過一浪,好不熱鬨。幸好城主府門前地勢開闊,否則不知得擁擠成什麼樣子。
擂台北邊靠牆位置起了一個高架,比擂台高半丈,架子頂端搭了一個遮陽的棚子,棚子裡坐著秦綽三兄妹,蘇謀、戚喲喲和李昊天,還有秦柳氏、萬秋清,以及秦家幾位長輩。
秦如蘭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長裙,臉上略施粉黛,或許是害羞的緣故,雙腮緋紅,遠遠看去就像一朵剛剛盛開的花朵,清純靚麗,美不勝收。
蘇謀繃著一張臉,神情嚴肅,似乎是因為老王爺斷臂的事,心裡不痛快。
秦心如坐在他的左手旁,一雙眼睛雖看著擂台上的打鬥,但目無焦距心不在焉,她心裡正百般糾結,惶惶不安。
雖然說讓蘇謀上台打擂是她想出來的主意,並已決心要這麼做,可今天早晨她悄悄說與蘇謀聽時,心裡期盼的卻是蘇謀能一口拒絕,並把她臭罵一頓,再對她說一番讓人臉紅的情話,最終擰不過她的苦苦哀求,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可是結果卻與她想的截然不同,蘇謀竟然隨意推脫兩句就痛快答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了,她瞧見蘇謀點頭答應下來時,在他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這讓她心裡非常難過和不安,莫名的生出一種被蘇謀欺騙和背叛的感覺,感覺蘇謀似乎並沒有她想的那麼鐘情與專一。可是她又說不出什麼,因為這是她主動提出來的,而不是蘇謀主動要求的。
她隻能不停地安慰自己,所有的犧牲都是為了妹妹的幸福,是值得的。然而這種自欺欺人的安慰並無多大作用,她心裡還是難以抑製的糾結、難過、心痛,折磨得她快要發瘋。
另外每當她的目光停留或是掃過戚喲喲那張傾城傾國的臉龐時,乃至是聽到戚喲喲說話的聲音,她心裡都會竄起一股莫名的憎恨。覺得這一切都是戚喲喲造成的,認為她若是不來白雲城,便不會有這些糟心的事。
戚喲喲坐在那裡,本來興致盎然,心情極好,因為這是她人生第一次見比武招親,情緒被台下熱鬨非凡的場麵所帶動感染。
可是秦心如時不時就投過來一道敵視的眼神讓她莫名其妙,當她用她聰明的腦瓜子好不容易想明白大概緣由後,不禁啞然失笑外加鬱悶至極,覺得秦心如實在是多疑善妒。
戚喲喲好想離開座位,逃離秦心如的怨婦氣場,去到下麵的人群裡儘情地欣賞這場比武招親盛宴,可是苦於找不到離開的借口。正當她考慮要不要厚著臉皮以肚子餓了為借口離開時,她的眼睛突然一亮,目光在遠處人群的外圍看到了張小卒的身影,當即找到了絕佳的借口。
“娘,張小卒來了。我突然想起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我去一下。”戚喲喲起身朝萬秋清說完就走,根本不給彆人反應和說話的機會。
“這丫頭——”萬秋清望著戚喲喲眨眼間消失不見的身影,無奈地搖搖頭。
城主府門前已經堵得水泄不通,馬車靠不過去,張小卒四人隻能自馬車上下來。又見秦家人都在高台上,且擂台上比得正熱鬨,不好現在過去說事,就尋思等午飯時間暫停休息時再去找秦家人說明來意。於是四人就爬上馬車,坐在馬車車頂上欣賞擂台上的比鬥。好在齊家的馬車比較紮實,四個人坐在上麵也沒有不堪負重的跡象。
“小卒,你確定不再考慮一下?”
“秦如蘭的條件真的很不錯,大家閨秀、知書達禮、才藝出眾、閉月羞花、小鳥依人、嬌柔可愛,等等等等,是你們男人的最愛,你確定要放棄這千載難得的好機會?”齊蓉兒掰著手指頭向張小卒數著秦如蘭一項項優點,並苦口婆心地勸說。
“你不要因為對秦心如和蘇謀心懷芥蒂而影響對秦如蘭的好感,你娶的是秦如蘭,不是秦心如,更不是蘇謀——”
“停!停!停!”張小卒忙打斷齊蓉兒滔滔不絕的話語,一臉哭笑不得道:“這都已經是第二十五遍了,你到底是媒婆啊還是媒婆啊?”
周劍來和牛大娃在一旁偷笑不已。
“我在最最最後一次申明,我對秦如蘭小姐隻有感激之情,絕無半點兒女之情。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要是還敢再說,我就把你的嘴巴堵上。”張小卒咬著牙根惡狠狠地恐嚇齊蓉兒。
“切!不說就不說,你以為本小姐願意說啊。這一早晨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嘴皮子都快給我磨出泡了。”齊蓉兒氣呼呼地白了張小卒一眼,覺得張小卒眼光未免太高了,竟然連秦如蘭這麼優秀的姑娘都瞧不上,那得什麼樣的姑娘才能瞧得上,仙女嗎?
突然,齊蓉兒的目光猛地一亮,伸手急拍張小卒的肩膀,語調驚喜道:“哎哎哎,快看快看快看,說仙女仙女真就出現了!這位姑娘你要是再瞧不上,我就不得不懷疑你那方麵的喜好問題了。”
“咳咳——”張小卒被齊蓉兒後一句話雷的嗆到了,順著齊蓉兒指的方向看去,道:“讓我看看你說的仙女長啥樣。嗯,確實不錯。”
周劍來和牛大娃也好奇地順著齊蓉兒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齊蓉兒說的仙女,因為個頭高挑又容貌傾城的戚喲喲走在人群裡實在太耀眼。
齊蓉兒看到的仙女不是旁人,正是看到張小卒後找過來的戚喲喲。
“那是相當不錯!”齊蓉兒的目光全部被戚喲喲的身影吸引,看了一會後嘬著牙花子搖頭道:“你瞧得上人家,可人家恐怕瞧不上你啊。這個女人的樣貌和氣質皆無與倫比,絕非一般人家的小姐,恐怕是從大宗門出來的。雖然你也是大宗門的弟子,但你畢竟是半路出家的,沒正宗宗門弟子那種發自骨子裡的氣質。”
“你就直接說我長得醜就得了唄。”張小卒鬱悶道。
“說的太直接,我不是怕打擊你嘛。”齊蓉兒抿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