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應該是剛潛伏過來不久,因為咱們前兩趟巡視的時候,我一直開著入微心境,若這兩個位置藏著人,我應該能察覺到,除非他們有極其高明,能夠躲避入微心境的藏匿手段。”張小卒望著偷襲之人藏身的位置說道。
“肯定是蘇謀和秦心如派來的殺手,隻有他倆和咱們兩個有仇。”牛大娃氣衝衝地說道。
“出手之後不管得沒得手立刻遁走,知道抹除痕跡防跟蹤,並且手段高明到連入微心境都無法追蹤,不是職業殺手,就是軍中特訓的高手。”周劍來分析道。
“箭是破甲箭,但是箭身上沒有任何標識,無法通過箭矢判斷對方來路。”張小卒觀察了一會箭支說道。
三人分析來分析去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因為信息實在太少。但有一點極其肯定,對方絕對是衝著張小卒和牛大娃來的,否則以他們如此專業的刺殺手段,不可能在第一波射擊的時候放過周劍來這個最佳射殺對象。
而白雲城內與張小卒、牛大娃二人有仇,但與周劍來沒仇的,也隻有蘇謀和秦心如二人。但是沒有真憑實據,他們無法妄下定論,更不可能殺去秦家或是鎮南王府討說法,是以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後半夜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時刻保持警惕,但對方並沒有再來。
直至第二天傍晚時分,白雲城的排查才結束,揪出的大牙奸細並不多,或許是因為大牙人本來就沒把白雲城視作第一戰略目標,所以並沒有往白雲城安插大量奸細。
不像皓月城和金城,從城內的家族到地方官員,再到守城軍及逐級軍官,幾乎被大牙奸細侵蝕殆儘,以至於沒動兵刃就把二城輕鬆拿下。
五十萬援軍的排查結果也早已出來,雖然隻有六百多人,但這六百多人竟然都是身居要職的軍官,還好揪了出來,否則大軍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必然會全部泄露給大牙軍。
六月八日,天晴萬裡,大軍出征。
鎮南王披甲掛帥,統領全軍。軍心大振,士氣空前高漲,誓與大牙狗決一死戰。
天天堵在白雲城南門外叫戰的大牙軍,早在張小卒等人突破封鎖線進入白雲城的第二天就悄然撤退了,否則他們將會成為此次大軍出征祭刀的祭品。
張小卒等雁城來的三萬多人為左路軍,由李昊天指揮調度。張小卒三人被授予中尉軍銜,各統領一千精銳騎兵。
大軍鳴鼓出征,全城百姓自發唱起戰歌。
“當戰鼓擂起之時,吾將拿起武器,去往那染血的戰場。
親愛的朋友們啊,請拿起你們的武器與我同行,驅趕那入侵的豺狼。
摯愛的親人們啊,請為我驕傲。
若我的殘軀埋在那染血的黃土下,請不要傷心,請在門前點燃一堆柴火,照亮我回家的路——”
主帥車賬內,蘇翰舉身穿戰甲端坐在案幾後麵,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案幾,嘴裡一同哼唱著這首戰歌。
其目光迷離,臉上露出濃濃的回憶色彩,思緒已然飄往幾十年前的戰場。
憶往昔崢嶸歲月。
那時候他還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英勇威武,一人一馬於萬軍叢中殺個三進三出也渾然不懼,每每凱旋回城都會迷倒萬千少女。
年輕,真好啊!
在他的右手側,張屠夫輕盔遮麵,藏在戰盔下的滄桑麵頰上,亦是露出了回憶的神情。
這首戰歌曾在他最迷茫無助的時候拯救了他。
六月十一日上午十時,大軍推進到皓月城城下。
比事先製定的時間慢了足足一整天,因為道路被大牙軍破壞的極其厲害,還遭到大牙軍小股部隊的頻繁伏擊偷襲,嚴重拖延了行軍速度。
皓月城內大牙軍壘了一座京觀,是以皓月城百姓的頭顱堆壘而成。數不儘的腦袋堆在一起,比皓月城十丈多高的城牆還高十丈,似一座小山矗立在城內。
惡臭遠遠傳出十多裡遠,令人作嘔不已。
兵臨城下的大軍目眥欲裂,恨不得立刻破城,把占據城內的大牙狗挫骨揚灰。
大軍原地休息了一個時辰,而後戰鼓穿雲,號角錚鳴。
“殺!”
蘇翰舉於大軍陣前,揮動手裡的長劍咆哮怒吼,旋即竟然一馬當先,朝皓月城緊閉的城門衝殺而去。張屠夫和老仆一左一右,駕馬緊隨。
“殺啊!”
鎮南王身先士卒,士氣高漲到極點,殺聲震天,衝鋒的腳步震得大地晃動。
雲梯、衝車、破甲車等攻城戰車全部轟隆隆運轉起來,駛向皓月城。
“狗日的,不爽!”大軍後方騎兵陣營中,牛大娃望著衝鋒的大軍,滿臉豔羨的表情,懊惱地叫道:“老子還以為騎兵永遠衝在最前麵的呢,誰想到現在竟然隻能呆在後麵乾瞪眼。娘的,早知道老子就不當騎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