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轟——
一罐罐火油被投石車拋進北九城,砸在燃燒的地麵上,掀起一朵朵巨大火浪。
整座北九城燒成了一片火海煉獄。
數不清的紅毛屍怪在火海裡翻滾掙紮,淒厲的嘶吼聲令人頭皮發麻。
“射!”
“一個都不能放過!”
城牆上裘戰指揮八角重弩,對火海裡的巨大紅毛屍怪發起猛烈射擊。
火海中巨大紅毛屍怪雖然被大火燒得吼叫連連,可它們的軀體極其耐燒,生命力極其頑強,任火浪無情吞吐,也沒能把它們燒死。
它們在火海裡掙紮了一刻鐘的時間,不知是扛不住了,還是得到了誰的命令,突然開始撤退逃離。但甫一跑出八角重弩的射擊死角,就遭到八角重弩的無情射擊。
一根根弩箭帶著撕裂空氣的破空聲,精準射爆一隻隻巨大紅毛屍怪的腦袋,一隻也沒讓其逃掉。
吼——
北九城的城牆上傳來一道憤怒咆哮。
裘戰等人順聲望去,看見一隻三丈多高的紅毛屍怪正揮舞著拳頭朝他們咆哮怒吼,似乎在責怪他們殺了它的同伴。
“我還會再回來的!”那紅毛屍怪突然口吐人言,聲音裡包含著無儘的怨恨。
“此怪不除,後患無窮!”裘戰望著紅毛屍怪沉聲說道。
說完他竟縱身一躍,朝北九城城牆破空而去。
那紅毛屍怪桀桀冷笑,然後轉身躍下城牆逃了去。
“將軍,快回來!”戚無為大驚失色,萬沒想到裘戰竟這般魯莽,眼下雁城戰事全仗他指揮,雁城安危係於他身,怎可魯莽的以身犯險?
“將軍,您萬萬不能出手,當心觸犯聖人令!”
“將軍,大局為重!”
“將軍——”
城牆上的軍官皆大聲疾呼,恨不得衝上去把裘戰一把拽回來,奈何他們修為有限,做不到破空飛行。
“放心,我就追上去看看它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大火熄滅前我就回來。”裘戰的聲音遠遠傳來。
張小卒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要不然怎會留下來陪這個瘋子一起發瘋?
以兩人之力對抗二十萬大軍,這是怎樣可笑而又愚蠢的行為?
但心裡為何會不能控製地莫名亢奮呢?
血液為何在加速流淌,好似要沸騰一般?
肯定是腦子壞掉了。
張小卒隻能如是想,否則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不轉身逃跑,而是像個二愣子一樣留下來陪一個瘋子發瘋。
“大軍正在和大牙狗酣戰,陣型已經全部展開,不可能一下就退出戰鬥,若操之過急亂了陣腳,必然全軍潰敗,傷亡慘重,甚至可能全軍覆沒。所以咱們必須給大軍爭取時間,讓大軍鎮定自若、井然有序地撤退。有沒有信心?”張屠夫橫刀立馬,望著已經逼近到坡下的大牙軍,大聲問身後的張小卒。
“有,有個屁!”張小卒沒好氣地應道,從須彌芥子裡拿出一個大木箱,一巴掌拍開箱蓋,拿起一個丹瓶拔開玉塞,昂頭就往嘴裡灌,一瓶聚靈丹竟被他當糖豆一樣嚼著吃了。
一瓶、兩瓶、十瓶、二十瓶——
張小卒雙手齊動,把一瓶瓶丹藥倒進嘴裡,看得張屠夫眼珠子都瞪直了。
“小子,你這是——準備自爆嗎?”張屠夫愕然問道。
張小卒理也沒理他,繼續往嘴裡灌丹藥。直至把一大木箱丹藥儘數吃光,這才抱著被靈氣撐得鼓脹的肚皮站起身來。體內靈力澎湃,身體每一個微粒都被灌飽了。
“喂,老兵,接著。”張小卒朝前喚一聲,把一個丹瓶扔給張屠夫,道:“這一瓶是靈元丹,比我吃的這個聚靈丹功效強百倍,含幾顆在嘴裡,戰鬥的時候可以隨時補充消耗。”
說著又從須彌芥子裡掏出一個布袋,翻開布袋抓出一把馬料遞到戰馬嘴邊,連給戰馬喂了五大把,又給張屠夫的戰馬喂了五大把,這才收拾好東西提刀上馬。
張屠夫笑著拔開丹瓶玉塞,往嘴裡倒了幾顆靈元丹,然後把丹瓶揣進懷裡,橫刀望向坡下,道:“小子,是時候提勢了,跟上我的氣息節奏。”
他話音剛落,張小卒隻覺一股磅礴氣勢撲麵而來,逼迫的他呼吸一窒。
張小卒展開入微心境,仔細感受張屠夫的氣息節奏,然後試著調整自己的氣息跟上他的節奏。在入微心境的幫助下,他的氣息節奏很快就和張屠夫的保持一致。
一呼一吸間,張小卒隻感覺自身氣勢蹭蹭上漲。力門中雲海翻騰,白色氣勢之力奔湧而出,在頭頂上方化作白色巨猿,仰天咆哮。
吼——
一聲虎嘯在張小卒耳邊炸響,他抬頭往前看去,禁不住駭然失色。隻見一頭十丈多長的斑斕巨虎橫亙在空中,須發怒張,仰天咆哮。與這隻斑斕巨虎相比,他的白色巨猿黯然失色,就像一個跟在壯漢身後的奶娃子似的。
“小子,不要分心。”張屠夫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