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聲望去,發現是宇文睿身後的一名藥王穀弟子在笑。
這人名叫毛承業,是宇文睿的忠實擁護者。
他一陣輕蔑大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接著輕搖折扇不緊不慢地從宇文睿身後走到前麵來,目光環視一周,抱拳道:“諸位,我敢用人頭保證,這小子肯定是個江湖騙子。此屍毒我藥王穀至今沒有研製出解毒之法,就憑這麼區區一張道符如何解得?更何況他還大言不慚地說一張道符可以解二三十個人的屍毒,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多麼無知可笑。在下提醒諸位,一定要擦亮眼睛,切莫被他的鬼魅計倆蒙騙了。”
張小卒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站在一旁的肖衝殺氣凜冽地叱喝道:“哪裡冒出來的黑廝?竟敢來這裡搗亂。再敢多說一句,老子一刀劈了你。”
說著怒目橫眉,手握刀柄,倉啷一聲,出鞘三分,長久在戰場上廝殺磨煉出來的殺氣洶湧地撲向毛承業,那令人窒息的凜冽氣息告訴所有人,他不是在說笑,也不是在唬人,而是真的動了殺心。
肖衝是真的生氣,因為他親眼見識過張小卒道符的能耐,張小卒說的話裡半句誇張之談都沒有。另外,張小卒大度地不與藥王穀的人計較,以大局為重,這藥王穀的黑廝竟還覥著臉找上門來鬨事。他這暴脾氣,不能忍。
噔噔噔——
毛承業哪扛得住肖衝的殺氣,往後連退三大步,臉色煞白,神情驚恐慌亂。緊抿著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感覺肖衝手裡的刀好似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隻要他再說一句話,肖衝就會抹了他的脖子。
“肖將軍,莫要動氣。”張小卒勸說道,接著看向站在一旁觀看的戚無為,拱手請求道:“城主大人,可否找一位重度感染者過來?我知道許多人心裡肯定也有相同的猜疑,俗話說得好,事實勝於雄辯,那咱們就用事實說話。”
“可以。”戚無為點頭,然後吩咐人去尋一個重度感染者過來,他見識過張小卒鬼瞳的威力,上次戚長空被紅毛屍毒侵蝕的那麼厲害,張小卒都能在瞬息間幫他體內的屍毒驅除乾淨,現在麵對毒性弱了幾十倍不止的屍毒,張小卒對付起來肯定是不費吹灰之力。
“你要是能驅——能在四十個呼吸內幫一個重度感染者驅除乾淨體內的屍毒,我就——”毛承業感受到肖衝撤去了殺氣,膽子又大了起來。他本想說張小卒要是能驅除屍毒,他就吃屎。可是看到張小卒信心滿滿的樣子,心裡禁不住一虛,急忙改了口。
其實話說到這份上,他已經是等於承認張小卒可以驅除屍毒,已經是輸了。可就是咽不下一口氣,非要杠一下不可。
“不用四十個呼吸,三十個呼吸的時間就夠了。”張小卒打斷毛承業的話,笑問道:“你就怎樣?”
聽見張小卒說三十個呼吸,毛承業禁不住嗤鼻冷笑,覺得張小卒實在太張狂,短短三十個呼吸夠乾什麼的?
他見過那重度感染者,渾身烏紫長滿紅毛,三十個呼吸毛都拔不光,何談驅毒?
“是你自取其辱,可怪不得我。”毛承業心裡冷笑連連,他想到了讓張小卒必輸的點子,等會隻要感染者身上還有一根紅毛,他就一口咬定屍毒沒有驅除乾淨。如此,張小卒豈有半點勝算?
“你要是能在三十個呼吸內幫一位重度感染者驅除屍毒,我就當著眾人的麵給你跪下磕三個響頭。”毛承業擲地有聲道。
“一言為定。”張小卒開心笑道。
“慢著。若是你做不到呢?”毛承業亦是笑得滿臉開心。
“那我就跪下給你磕三個響頭。”張小卒道。
“願賭服輸?”毛承業喝道。
“願賭服輸。”張小卒道。
萬秋清在一旁苦笑搖頭,心說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肖衝負手而立,等著看毛承業給張小卒磕響頭。
戚無為有心化解矛盾,但是想到藥王穀對張小卒的所作所為,若是此時還站出來幫藥王穀弟子解難,不免有偏向藥王穀之嫌。萬一惹張小卒不快,張小卒氣怒之下撂挑子不乾,那可就有好戲唱了。所以念頭剛生就被他掐滅。
在張小卒麵前的一百八十人中有一位身穿水墨衣衫的藥王穀女弟子,她兩手緊攥在一起,指節全都捏白了。
她心中甚是緊張,在不停地禱告,祈求師兄們不要和張小卒鬨矛盾,因為她還要求張小卒給自己的師兄驅除屍毒。
若是張小卒和藥王穀的矛盾不斷激化,她還怎麼求張小卒幫忙?張小卒又如何肯幫忙?
雖然她分到了一張道符,而張小卒說這張道符可以幫至少十人驅除屍毒,可是她實在放心不下,一定要求張小卒親自走一趟,因為她師兄的情況與彆人不同。
她師兄是以身試毒,在自己身體裡實驗了成百上千次,屍毒一次次被激化,早已侵入他的骨髓深處,所以她不確定身上這張道符是否對師兄有用。
可是她內心的禱告並沒有起作用,毛承業已經和張小卒徹底杠上了,不管誰輸誰贏,對她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這一刻,她甚是恨毛承業,恨不得衝上去抽他兩個嘴巴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