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宇文睿手裡一直把玩著一塊溫白的暖色玉佩,愛不釋手,就連睡覺都握在手裡,倒不是說這塊玉佩成色好,或年代久遠或做工彆出心裁,或怎麼怎麼的,值得收藏把玩,而是因為這塊玉佩有滋養神魂的特殊功效。
他受傷的神魂至今都未痊愈,所以玉佩入手甫一感受到它滋養神魂的功效,他就深深為之吸引,一刻都不舍得離手。
他知道這塊玉佩是出自張小卒之手,也知道若是被張小卒看見,極可能會向金芷卉討回玉佩,所以今天中午來的時候,他特意把玉佩揣在懷裡,怕被張小卒或是牛大娃和周劍來看見。可是剛才喝酒喝得興起,一時忘了這茬事,條件性地就把玉佩從懷裡拿出來把玩,便是看到牛大娃破門而入,他都沒想起要把玉佩藏起來。
此刻被周劍來抓個現行,他心裡當即咯噔一聲,同時握玉佩的手條件性地就要往身後藏,可是被十幾道目光盯著,他怎好意思做出這種有份的事,於是握玉佩的手就頓在半空僵在那裡,極其尷尬。
不過他馬上就用微笑強行掩蓋住尷尬,僵直的左手也在眾人目光注視下光明正大地把玩起玉佩,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隻不過他心裡卻是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把自己多事的手剁了,心裡暗罵自己好好的乾嘛要把玉佩拿出來,真是手賤。
宇文睿冷冷地看了周劍來一眼,怪周劍來沒事找事。
其實周劍來本是不愛管牛大娃和金芷卉的事,因為這是牛大娃男女感情上的私事,所以縱是牛大娃被金芷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留情麵地嫌棄,他心裡雖為牛大娃感到心疼,但始終也沒開口說一個字。
可是當他看到牛大娃送給金芷卉的玉佩在宇文睿手裡時,他的怒火一下就湧了上來,覺得金芷卉做得太不地道,把牛大娃送她的玉佩送給另外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是牛大娃的敵人,並且這枚玉佩還可以幫助這個敵人修煉,提升戰力,這太欺負人了。
沒法忍。
牛大娃先看了一眼宇文睿手中的玉佩,確認是他送給金芷卉的那枚,然後轉頭看向金芷卉,張嘴要罵,他心裡是真的氣,不是氣金芷卉把他送給她的玉佩送人,而是氣她把玉佩送給宇文睿。
她明知道宇文睿是他的敵人,卻還要用他送給她的東西去幫助宇文睿提升戰力,這是完全把他當傻子啊。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歎了口氣道:“你這麼做是不對的。”
金芷卉本來很心虛,可是看到牛大娃竟然用極其失望的眼神看著她,心裡頓時感覺極不舒服,梗著脖子道:“你送給我的便成了我的東西,我怎麼處理自己的東西是我的權利和自由,你無權過問。”
牛大娃卻沒有再理她,而是邁步走向宇文睿,邊走邊道:“你手中的玉佩是我和金仙子互換的定情信物,但你也看到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白日做夢,金仙子對我嗤之以鼻,所以這定情信物也就成了笑話,不過笑話歸笑話,祖傳的玉佩可不能隨便送人。你那麼有錢,想必不會把它據為己有吧?”
牛大娃搖頭自嘲,卻也堵死了宇文睿的退路。
“早知道這枚玉佩是你的,本公子說什麼也不會要,因為一想到這枚玉佩曾在你這個山野村夫手裡待過,不知為何,本公子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恨不得把這隻手放在水裡洗個幾天幾夜。”宇文睿不留情麵地嘲諷道。
要說張小卒三人當中他最恨誰,絕對是牛大娃無疑。
當著整個練武場那麼多宗門弟子麵,狠狠一腳踹在他臉上,鞋底印清晰地印在他英俊的臉上,如此奇恥大辱此生不報誓不為人。
“我拿過的東西,你碰一下就想洗幾天幾夜的手,那被我踩過狗屎的鞋底踹過的臉,你洗了多久?難怪我發現你又變白了。”牛大娃言語嘲諷,寸步不讓。
“噗——”阮心遠聽了牛大娃反唇相譏的話語,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這讓他想到了那天宇文睿被牛大娃助跑踹飛的場景,那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畫麵,每每想起都得仰天大笑三聲,方能解心中痛快。
“咳咳,你們繼續。那天的事我早已忘得一乾二淨,真的,我發誓,一點都不記得了。”阮心遠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朝宇文睿說道。
差點沒把宇文睿的肺氣炸了。
牛大娃朝宇文睿不耐煩地擺擺手,問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句話,我家的祖傳玉佩你還還是不還?”
門口已經擠滿了看熱鬨的人,還有不嫌事大的,趴在欄杆上扯著嗓門向樓下的人轉述房間裡發生的事,就跟說書一般。
“切!當我稀罕麼?還你。”宇文睿撇嘴不屑道,隨手把玉佩拋給牛大娃,可他心裡卻在抽疼,玉佩甫一離手,一種極度空落地感覺瞬間席卷全身,他差一點沒忍住伸手把玉佩抄回來。
牛大娃突然往後退了兩步。
玉佩當啷一聲摔在他麵前的地板上,摔成了好幾塊。
“靠靠靠——”阮心遠當即就連聲嚷嚷起來,盯著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玉佩心裡陣陣抽疼。
百裡景勝等知道玉佩真實價值的人,無不眼皮直跳,嘴角直抽。
宇文睿和金芷卉也都抑不住心疼。
“臟了的東西不要也罷。”牛大娃聲音平淡地說了聲,然後轉身邁步離去。
不知為何,這平淡的一句話卻讓金芷卉感到心被針刺了一下,她覺得牛大娃不是在說玉佩,而是在說她。
轟隆隆——
牛大娃幾人尚未走出房門,突然響起震耳的轟鳴聲,感覺就像數十萬道驚雷在地底深處同時炸響一般。
一群人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覺得腳下開始劇烈搖晃傾斜,站也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