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華陽聽著聽著冷汗就下來了,聽到最後身上已如水洗一般,兩條小腿控製不住的打顫。
明明烈日當頭,蓋華陽卻感覺如三九寒冬,冷得刺骨。
張屠夫看著蓋華陽問道:“不知這位巡察使大人與前朝的那位巡察使大人相比如何?是不是想在南境再逼出一個蘇翰林?”
蓋華陽差點沒被張屠夫的話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但仍強自鎮定道:“你休要、休要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隻是他涔涔落下的冷汗,以及顫抖的音調,都表明他心裡有虛。
“有沒有胡說八道,一查便知。”張屠夫冷笑一聲,目光從蓋華陽身上收回,轉身看向門前石階下方,最後目光落在裘戰身上,捋須說道:“若老夫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魏子焸屁股後頭那個小跟班吧?”
裘戰聞言神色一怔,旋即老臉一紅,恭敬應道:“前輩說的小跟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在下,不知前輩是?”
在惡水沼澤湖麵上時,裘戰就有留意到張屠夫的存在,但當時隻是匆匆一瞥,沒有太上心。
今日再見張屠夫,不禁被張屠夫的言行驚嚇到。直呼蘇翰林名諱不說,還搶奪天子令箭,甚至公然談論蘇翰林造反的前因後果,心知此人定是一位真正無懼蘇翰林的存在。
其實對張屠夫的身份猜測,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一個答案,但這個答案實在太震撼,他一時不敢相信。
張屠夫衝裘戰微微一笑,操控空間之力,讓裘戰的視線穿透空間隔絕,落在他的臉上。
“啊!”裘戰目光落在張屠夫臉上,心中的震撼答案瞬間得到證實,怔了片刻後猛然失聲驚叫。
“這裡你接管一下。”張屠夫打斷了裘戰驚叫之後脫口欲出的話,說道:“把這小子好好查一下,若是沒有貪墨錢糧就把他放了,若是有就把他的罪行呈報上去。”
“末將遵命!”裘戰躬身應命。
有張屠夫鎮場,裘戰底氣十足,彆說是一個賑災巡察使,就算是當朝宰丞,他也敢查。
嘭!
蓋華陽一屁股癱坐在地,目無焦距,麵如死灰。
他本以為此行過後他將踏上人生巔峰,殊不知竟是一條不歸路,他的美好人生就這麼突兀,令人猝不及防的停止了。
他悔他恨,但為之晚矣。
護衛和差兵們看見蓋華陽癱坐在地,便是腦子笨的,也看得出他們家大人犯事了,當即也不再反抗,紛紛丟下兵器束手就擒。
萬秋清帶人衝進城主府尋找戚無為。
當他們在議事廳找到鐵枷鐐銬加身,不過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的戚無為時,不由地長舒一口氣。
然而當他們從戚無為口中了解到蓋華陽和傅玉成的陰謀,並看到戚無為被迫寫下的三十張認罪狀時,皆禁不住後脊梁冒冷氣,陣陣後怕。
他們不得不暗暗慶幸,慶幸戚家不是普通人家,若不然難以想象將會是怎樣淒慘下場。
“老夫本想讓你們三個跟著傅玉成一起鍍鍍金,在你們的功勳冊上多添幾筆,沒想到傅玉成竟是這麼一個混蛋玩意,金沒鍍成反給你們招來禍事,本將軍對此深表歉意。”裘戰向張小卒三人解釋為何會把三人推薦給傅玉成,並表達歉意。
“老將軍言重了。”
“老將軍於百忙之中還不忘提攜小子三人,此等恩遇小子三人感激尚且不及,怎敢不識好歹責怪將軍呢?”
“怪傅玉成太狂妄。”
張小卒三人連忙向裘戰行禮,對裘戰的好意深表感激。
張小卒從須彌芥子裡取出一個玉瓶和一個納物囊,遞到裘戰麵前,說道:“自地下古城出來後,我們兄弟四人一直惦念著老將軍的庇護大恩,怎奈一直沒找到答謝的機會,今日巧見老將軍,便奉上一點薄禮,萬望老將軍莫要嫌棄,更不要推辭,否則我兄弟四人將惶惶難安。”
玉瓶裡裝著十滴聖血,納物囊裡是十件加持了養魂符的玉器。
“哈哈,既如此,那老夫就不客氣了。”裘戰捋須大笑,收下了玉瓶和納物囊,以為無非是些丹藥和修煉資源,沒好意思當著幾個小輩的麵翻看,順手丟進了他的虛空空間。
直到他忙完一乾事務回到軍營,忽然想起張小卒給的東西,於是好奇地拿出來,想看看都是什麼修煉資源。
他滿懷期待,因為知道周劍來和牛大娃在百荒山收獲頗豐,以為玉瓶和納物囊裡是他們二人在百荒山的所得。
當他拔開玉瓶瓶塞,看見玉瓶裡閃耀著赤日光芒的聖血時,猛然間嚇了一大跳,這才知道張小卒的“一點薄禮”竟是如此貴重。
納物囊裡的十件玉器亦是讓他驚駭不已。
“預備,開始!”
下午二時,隨著萬秋清一聲令下,聽雅軒裡拉開一場砌牆比賽。
一方是張屠夫搭配戚無為,一方是張小卒搭配牛大娃。
戚長空開盤口助興。
結果眾人一麵倒地壓張小卒和牛大娃勝,氣得戚無為吹胡子瞪眼,向萬秋清借了二百兩壓自己勝。
五時,比賽結束。
毫無懸念,從沒有乾過這種粗活的戚無為,成功拖了張屠夫的後腿,遺憾敗北。
當戚無為覥著臉去找戚長空討要二百兩賭資時,張屠夫終於再也忍不了,一腳將其踹飛。
戚長空拍手叫好,踩著凳子叫囂,賭品不好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隻是話音剛落就被萬秋清一腳踹飛。
嘩啦啦——
張屠夫、天武道人和萬秋清三人合力,半個時辰內往返三趟,自惡水沼澤取水把太淵湖灌滿。
夜幕降臨,東方天際緩緩爬起一輪圓月。
今兒是七月十五。
鬼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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