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的刀越來越快了。”羅刹看見張小卒乾淨利落地連斬八人,忍不住出聲揶揄道。
“哼,終將有一天你會品嘗到。”張小卒冷哼。
“哈哈,本大人一直期待著。”羅刹張狂大笑,走到不遠處從虛空裡掏出一張軟椅,舒服地躺在上麵,然後從懷裡掏出水清玉佩,貼放在眉心額頭上。
他已經深深迷戀上神魂滋養的舒適感,恨不得把水清玉佩塞進腦子裡。
他足足用了三天時間來檢查水清玉佩,最後十二分確定,玉佩很安全,張小卒沒有在上麵做手腳,然後便迫不及待地貼身使用起來。
張小卒用骨刀在地上劈出一個大坑,把八具屍體以及搜刮一空的八個納物囊一起扔進坑裡埋掉,而後走到火堆邊盤腿坐下。
他問過這些人為什麼能找到他,得到的答案是眼下整個南境的江湖人都在找他,都聽說他在最近一段時間要來邊境,於是許多人就在來邊境的路上碰運氣。
張小卒冷笑,猜測應該是那些和他不對付的宗門乾的,不想讓他好過。
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了眼不遠處的羅刹,一抹狠戾在張小卒眼睛裡一閃而逝。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衝動,然後收攝心神,拿出兩粒元始金丹服下。
轟——
嘩啦——
氣海裡狂風大作,暴雨轟鳴,巨浪滔天,一下下凶猛地拍打在沙灘上,濺起數十丈高的浪花,整個空間都在晃動,隨時都要崩塌。
除了心門裡的張大、張二、張三,其他三道戰門裡的意念分身全都扛不住巨浪的轟擊,被巨浪一一轟散。
而張大、張二、張三仍然在巨浪下悠閒地練著拳,他們的腳下似紮根在萬丈厚土中,任巨浪拍打在身上,兀自巍然不動。一葉孤舟正在鍥而不舍的努力再努力,希望能衝上巨浪之巔,乘風破浪而去,但巨浪無情,一次又一次把它拍翻在沙灘上。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突破地平線,萬丈光芒照耀天空,灑落大地。
陽光落在張小卒身上,竟好似水紋一般,隨著張小卒一呼一吸間身體的微小起伏而波動。
張小卒的身後,羅刹負手而立,目光陰沉地盯著張小卒,他已經站了很久,並幾次對張小卒動殺心。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他一路不停的揉虐欺淩下,張小卒竟然還能做到境界突破,萬般屈辱都影響不了他的心境,這份堅毅心誌讓羅刹感到深深的忌憚。
他幾次生出一巴掌拍死張小卒的衝動,想把他扼殺在搖籃裡,不給其成長的機會,但最終都沒動手,因為張小卒有極大的價值,他不舍得拋棄。
突然,波動的陽光沒進了張小卒體內,周圍空氣中的靈力都往這邊奔湧,隨之被張小卒吸入體內。
“七重天境還是八重天境?”羅刹感受著張小卒突破境界造成的靈力波動,猜測張小卒的修為境界。
如果讓他知道張小卒隻不過是突破到四重天境,他肯定會冒出再一次扼殺張小卒的衝動。
一葉孤舟終於戰勝狂風巨浪,一口氣衝上巨浪之巔,乘風而去,朝著大海深處遠航。
天晴雨歇,被巨浪衝刷過的沙灘如鏡一般光滑。
張小卒睜開眼,兩道精光自眼中一閃而逝。
“當著我的麵突破境界,你心真夠大的。”羅刹的聲音在張小卒身後響起。
張小卒冷笑不語。
九月初一,正午,毒辣的太陽高懸正頂,空氣中漂浮著肉眼可見的熱流,天地間好似一個巨大蒸籠,要把所有活得東西蒸熟。
一座滄桑古城出現在張小卒的視野裡。
城牆高聳,似天塹一般。
尚隔著十數裡,竟迎麵撲來一股蕭殺之氣。
張小卒駭然,不敢想象這座邊境古城下麵埋葬了多少亡魂。
安定,是這座古城的名字。
它守護著南境的安定,大禹的安定。
距城門尚隔五裡,羅刹突然停下腳步,望著前方說道:“難怪這些天都很安靜,沒有一個人找你,原來是在這裡聚堆等著你自投羅網呢。”
“死在這裡確實比死在荒山野嶺強。”張小卒冷笑,言下之意這些人膽敢找他麻煩,他會讓這些人全都死在這裡。
“目測有三百多人呢,還有六七個好手,沒想到進城前還能欣賞一出好戲,妙哉妙哉。”羅刹笑道,擺出了看戲的姿態。
張小卒冷哼一聲,邁步往前走去。
“雖千萬人吾往矣,勇氣可嘉。”羅刹揶揄道。
張小卒自他身邊走過,理都不理他,可就在錯身的一刹那,他雙手驟然掐起印訣。
羅刹身上暴起耀眼紅芒,紅得發紫。
“啊——”淒厲慘叫撕裂天空。
他身影一晃原地消失。
張小卒猛地前竄,身體化作一道光影,旋即朝前方空氣一拳轟了過去。
如果細看,可以看到透明的空氣下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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