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迎親隊伍準時到達完顏家。
早六時,完顏可可上了花轎。
五十車嫁妝沿街展開。
完顏可可尤記得,爺爺完顏烈曾拍著胸脯說:“等我乖孫女出嫁時,爺爺給你準備五百車嫁妝,讓你在婆家挺直腰杆,看你婆家敢欺負你一根汗毛?”
然而現在隻有五十車。
可悲的是,這區區五十車嫁妝幾乎已經是完顏家全部家產。
隊伍敲鑼打鼓、舞龍舞獅,熱熱鬨鬨的出了城門,沿著官道往南去,去往慕家所在的靖城。
路途遙遠,得八天的路程。
“聽說你們完顏家得了一個了不得的勇士,曾以一人一騎乾翻五百鐵騎,攻打太回城時連八角重弩都射不死他,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閒著無聊,講來聽聽。”
第三日晚上,車隊紮營露宿野外,迎親和送親的護衛坐在一起聊天解悶,聊著聊著聊到了完顏家最近收的一位家將。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這位勇冠三軍的勇士,是我家王爺用兩個熱饅頭換來的。”
話題說到送親護衛心中癢處,當即侃侃而談起來,沒用對方問他就接著講了下去:
“勇士本名叫張大力,因其天生神力,故而得此名。後來被我家王爺收為家將後,賜名張猛。”
“那日我家王爺走在街上,巧遇落難的張大人,我家王爺覺其不凡,心生憐惜,便讓人買了兩個熱饅頭給他,張大人感激得當場落下兩行男兒淚,三兩口吃下饅頭,跪倒在我家王爺麵前,願以一身之勇報答我家王爺的贈飯之恩。”
“太回城一戰,張大人如戰神下凡,立下蓋世功勞。”
“嗬嗬——”迎親的慕家護衛聽完搖頭連笑,道:“天生神力也就能在戰場上逞逞威風,若是遇到身懷修為的人,天生神力不過是個笑話。至於躲八角重弩射擊,就更是無稽之談,不可相信。”
“二十多萬人親眼目睹,怎可說是無稽之談?”完顏家的護衛瞪眼不悅道。
“這位張大力可有在送親隊伍裡?”慕家護衛不予爭辯,道:“若是在,讓他過來露兩手給我們瞧瞧,若真是英勇不凡,我等定為其鼓掌喝彩。”“對對對,此人在不在?在的話叫他來露兩手,正好閒著無聊。”另一慕家護衛催促道。
“張大人出刀必見血,豈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完顏家護衛感覺被慕家護衛輕視,忍不住冷笑相譏。
“你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們嗎?”
“一個狗奴才也敢在我等麵前耍橫,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未曾想慕家護衛說翻臉就翻臉,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叱喝完顏家護衛。
“你娘的,你說誰是狗奴才?!”完顏家護衛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原地站起,頂了上去。
這些護衛都是戰場上下來的殺才,哪個沒有點脾氣?大家都是護衛,你憑什麼就要踩在我頭頂說話?
“乾你娘的!”慕家護衛衝著完顏家護衛就一拳乾了過去。
那可真是一言不合就開乾。
這邊的騷亂很快引來兩家的隊長,三五聲喝斥把打成一團的十多人喝止分開。
完顏家的隊長名叫刁正真,授大校軍銜。
慕家的隊長名叫陽佟進,亦是大校軍銜。
“怎麼回事?”陽佟進冷著臉喝斥問道,迎親的人竟然和送親的人打在一起,這要傳到家主耳朵裡,一個個全都得掉腦袋。
“我們聽說——”慕家護衛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陽佟進聞言皺眉,道:“不過是耍兩下,讓大家夥開開眼界,軍中常有的事,何至於此?”
“換作旁人倒也無傷大雅,但是張猛不行,張猛出刀必見血,咱這大喜的事,見血不吉利。”刁正真笑道。
“哼,什麼出刀必見血?在我麵前他未必出的了刀。”慕家護衛冷哼道。
陽佟進目光落在慕家護衛身上,不由笑道:“本大校倒是忘了,你也是個耍刀的好手。要不喊張猛來,你們兩個切磋切磋,給大家夥助助興?”
刁正真微皺眉頭,說道:“喜事不宜見刀光,會衝撞了喜神。若是被家主們知道,吾等定少不了一頓責罰,我看還是算了吧。”
“刁兄,隻要不是私下鬥毆就不當事。”陽佟進笑著擺擺手,道:“我家三公子成親時,還專門讓人在院子裡擺了擂台呢。張猛在哪?快喊來見見,本大校也好奇很呢。你可不知,你們這個張猛,已經傳得神乎其神了。”
“我在。”人群裡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人們聽見聲音,附近的人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陽佟進和慕家護衛紛紛向說話之人投去好奇的目光,當他們看見說話之人竟然隻是一個容貌年輕的少年,不由的麵麵相覷,隨之看向完顏家護衛,那疑惑的眼神好似是在問:是不是有人冒充?
但完顏家護衛崇拜的表情告訴他們,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就是張猛。
“你想看我的刀?”張猛走進場中,徑直走向慕家那個使刀的護衛,在三步外站定腳步。
“你就是張猛?”慕家護衛表情輕蔑地打量眼前少年,撇嘴道:“就這也能稱勇士?你們完顏家看來真是沒人了。”
“我就是張猛。”
“聽說你狂言,出刀必見血?”
“你想看我的刀?”張猛再問。
“對,我想看。可就怕在我麵前,你拔不出刀。”慕家護衛笑道。
“那你可看好了。”張猛左手握住懸在腰間的刀鞘,右手握住刀柄。
“了”字音落,寒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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