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四人稱不上好人,但也算不得壞人。
好人不會當街搶劫,也不會一怒當街殺人。
壞人不會多管閒事,更不可能閒得管牧羊城百姓過得好不好。壞人損己利人的事不會做,損人利己最是拿手。
四人談不上好說不上壞,做人做事全憑一口心氣隨性而為。不求無過,但願無悔。
顧察作惡多端,罪行累累,百死難恕其罪。
然而他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囂張跋扈,天老大他老二的醜惡嘴臉,讓張小卒四人心裡竄起一股不除不快的心頭火。
所以顧察殺也就殺了,傅開年、顧誌成、紅柏,得罪也就得罪了,隻求心裡暢快。
以他們四人的實力,不敢說和牧羊城三大霸主抗衡,但是就眼下局勢,以雷霆手段製住傅開年三人不成問題。
製住這三人,他們的勢力再強也得投鼠忌器。
擒賊先擒王,萬軍叢中取敵上將首級,便是這般道理。
這是他們在大牙戰場上學到,並屢試不爽的手段。
隻不過在街道兩旁牧羊城人的眼裡,四人的行為太過激進冒失,無異於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
無腦硬剛,白瞎了天子令箭。
傅開年也是這麼想的。
其目光陰狠,盯著張小卒,嘴角勾起一抹猙獰冷笑,舉起手中的天子令箭,厲聲喝道:“殺!”
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見,定以為他在手執天子令箭,執天子之法。
跟在傅開年身後的一群人早已迫不及待,聽見傅開年一聲令下,當即抽出兵器撲向張小卒。
爭先恐後,唯恐大好功勞被彆人搶了去。
這些人不是捕快,不是牧羊城正規軍,不是奴仆護院,他們是傅開年招募的武林人士,受傅家供奉,為傅家做事。
隻不過傅家在牧羊城隻手遮天,一直也沒有什麼棘手的事需要他們出馬,以至於他們白吃供奉,吃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眼下好不容易有一件需要他們出馬的事,自然想要一展身手,以證明他們的存在價值,而不是像江湖混子一樣,隻會吃白飯。
當然,他們也急於表現,急於立功,因為得到傅開年賞識,就有機會進傅家修煉福地的深處修煉。
據有幸去過深處修煉的人講,裡麵靈力充沛異常,在裡麵修煉一天,相當於在外麵修煉十天。
他們早就心心念念,垂涎不已。
張小卒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兩巴掌就能扇得他哭爹喊娘。
“擋我者死!”
張小卒表情冷漠,低沉著嗓子怒喝一聲,戰陣衝鋒的滔天氣勢和殺氣瞬間往前鋪展出去。
撲到近前的武林人士,甫一感受到張小卒氣勢和殺氣,瞬間臉色大變。
這哪裡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分明是一個修為高深,且手染無數鮮血的殺星。
一般人誰能有這樣的殺氣。
噗!
剛一照麵,一名六重天境的修者連一招對抗之力都沒有,被張小卒當頭一刀,連兵器帶人,劈成兩半。
兩半屍體摔在地上,卻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濺射,而是冒著焦煙,屍體上的切口竟被燒焦了。
張小卒手中的骨刀,由森白之色變成了赤紅色,就像放在鍛爐裡燒紅燒透了一般。
刀身炙熱的高溫,烘烤得四周空氣冒起了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熾熱氣流。
若是定睛細看,可以看到赤紅通透的刀身裡麵,有一頭鳳尾火鳥正在啼叫、飛舞。
此火鳥張小卒認識,正是他和黑猿在九天高峰合力斬殺的那頭大妖。
牛大娃曾使用過骨刀,並展現出骨刀真正威力的冰山一角,說他感受到骨刀裡封印著許多大妖的魂魄,可是張小卒一直沒有丁點感應。
直至黑猿傳授他養兵之法,一個月下來他終於初步感受到了骨刀的威力。
骨刀在他手裡,終於不再隻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