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塔九層,有一位青袍老者,長須白發,仙風道骨,臨窗而立,望著雲竹小院方向。
其深邃的雙瞳迸射出異樣的神采,捋著長須讚道“好一個少年郎。竟然能把都天祿這位一隻腳已經踏上彼岸的男人,壓製的毫無招架之力,雖然是以偷襲搶占的先機,不光彩了一點,但最後一拳精彩絕倫,足以展露他絲毫不輸都天祿的強大戰力。傲天,你遇到對手了。”
最後一句話,是向站在他左手邊的一位白衣青年說的。
白衣青年卻笑著搖搖頭,道“我對他可沒興趣,我隻對武聖榜上的這些位師兄感興趣。”
說完,目光自雲竹小院方向收回,轉身看向一塊懸掛在塔梁上的青銅匾。
青銅匾上鐫刻著一些人的名字,由上到下總共十三位。
這十三位在泰平學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皆是如雷貫耳之輩,因為他們是泰平學院建院至今,唯有的十三個登上武聖塔九層的強者。
而眼前這位白衣青年,正是匾上的第十三位,展傲天。
展傲天盯著青銅匾,負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宋牧雲,夔肅,邵文才三位師兄皆已敗於我手,下一位是白墨師兄,可惜白墨師兄已經不幸亡故,不能領教他的高招,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他是自下往上念的名字,聽他的意思,是要把青銅匾上,在他之前登頂武聖塔的師兄挨個挑戰一遍。
“白墨師兄上麵是薑漢師兄。”
展傲天的目光離開白墨的名字,往上移了一位,不由得微皺眉頭,道
“這位薑漢師兄好生低調,自被太子殿下招進武衛營後,就徹底斂去光芒,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現在都已經快要被大家遺忘了。”
白須老者自雲竹小院收回目光,轉身應道
“太子殿下需要韜光養晦,你薑漢師兄身為他手下的戰將,自然不能鋒芒畢露。
要說鋒芒,你薑漢師兄在學院時的鋒芒,可以說是你們這十三個人當中最盛的一個。
以至於老夫曾一度極不看好他,因為過剛易折,物極必反,誰曾想這小子突然就斂去光芒沉入黑暗,當真讓老夫刮目相看。
盛時能承千丈光,衰時能忍萬年寂,了不得啊。
不是老夫滅你威風,你應該不是薑漢的對手,並且差距可能不是一星半點,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彆到時候打擊太大,一蹶不振。”
展傲天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一對星目中射出兩道精光,道“打不打得過,打了才知道。”
……
“可惜,讓他給跑了。”
張小卒望著竹林都天祿跌落的方向,入微心境覆蓋下看見都天祿剛一摔進竹林就立刻爬起來逃竄,眨眼間消失不見,不禁搖頭惋惜。
聽他的語氣,似乎都天祿要是不跑的話,還要將其捉回來打一頓。
蘇錦聽見張小卒的聲音,堪堪從震驚中醒來,抽著嘴角應道“逃就逃了吧。”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怎會相信堂堂十萬禁軍大統領,竟被張小卒這
個少年郎揍得灰溜溜地逃走。
“哎呀,糟糕!”張小卒突的叫了一聲。
蘇錦嚇了一跳,轉過身一邊上下查看張小卒的身體,一邊慌張問道“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然而卻見張小卒滿臉歉意道“先生,抱歉,把你的院子搞得一團糟,等會我給你平整平整,再把燒焦的地方墊上新土。”
蘇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就是把院子拆了我也不會怪你,隻要你人沒事就——就——呀!”
正說著,蘇錦突然驚叫起來,因為她繞步到張小卒身後,看到了張小卒背上的劍傷。
七寸多長的猙獰傷口,血肉外翻,深可見骨,仍有鮮血不停流淌出來,染紅了整個後背的衣服。
盯著這道猙獰傷口,蘇錦眼圈一紅,眼淚簌簌落下,她知道張小卒背上這一劍,純粹是為了保護她硬挨的,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被張小卒義無反顧的保護所觸動。
張小卒見蘇錦落淚,不由著慌,忙轉身麵朝蘇錦,不讓她看背上的傷,同時渾不在意地擺手笑道“一點皮外傷,過一會就好了,不礙事的。”
“混賬!這是一點皮外傷嗎?!”蘇錦紅著眼圈狠瞪張小卒一眼,而後冷著臉以不容反抗的語氣說道“傷口還在流血,必須儘快處理。你就站在這裡不要亂動,我去取藥和繃帶給你包紮。”
說完就轉身朝東廂房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