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周劍來忙擺手笑道“姑娘美若天仙,彆說倒酒,便是倒一杯白水,也能讓我等飄飄欲醉。”
“哼,油嘴滑舌!”古今雨桃花眸中泛秋水,嬌滴滴的一聲嗔,嗔得酒客們心頭亂顫。
周劍來首當其衝,心頭一蕩,暗呼受不了,忙把目光轉動,不敢和古今雨那一雙秋波蕩漾的桃花眸子對視。
古今雨瞧著周劍來的窘迫模樣,噗嗤一聲樂了,問道“那你為何討要酒壺?”
“我是想請那位兄台和小姐喝一杯酒,所以不敢勞煩姑娘執壺斟酒。”周劍來應道,同時抬手指向右方。
古今雨順勢往右邊看去,最先看到的是坐在隔壁亭子裡的青衣漢子和與其同桌那位其貌不揚的女子。
她的目光並沒有在二人身上多做停留,因為這兩人太過普通,所以被她直接忽略掉。
她繼續往右看去,隻見順著長廊走來幾個人,走在前麵的恰是一男一女。
這兩人古今雨認識,男的叫霍興武,女的叫謝思妍,皆是帝都名門大戶家的子女。
此二人身份高貴,古今雨下意識地認為周劍來要請的是他們兩個,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後收回,衝周劍來笑道“讓小女子給他二人斟一杯酒也不是不可以。”
她嘴上這麼說著,可手裡的酒壺卻推給了周劍來,顯然霍興武和謝思妍還入不了她的眼。
“小女子聽劍奴說,二位公子似乎是第一次來帝都,不知和那兩位是什麼關係?”古今雨好奇問道。
周劍來端起酒壺,邊站起身邊應道“萍水相逢,相見投緣。”
古今雨聞言愣了一愣,隨之訝然道“萍水相逢就請喝劍梅酒,公子好生闊氣。”
周劍來笑道“談什麼闊不闊氣,好酒就該和投緣的朋友一起喝,否則就是仙釀,喝起來也無甚滋味。”
“哈哈,說得好。”向這邊走來的霍興武聽見周劍來的話,忍不住撫掌大讚。
古今雨和周劍來的對話毫無遮掩,再加上霍興武注意力全在古今雨身上,故而把二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和古今雨一樣,他也以為周劍來要請的人是他和身邊的謝思妍。
尤其是剛剛古今雨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短暫停留後,更讓他確定無疑。
雖然不知道周劍來是誰,為何初次見麵就要請他喝劍梅酒,但一點也不影響霍興武高興的心情,因為能被人請喝劍梅酒,實在太長麵子了。
霍興武腳下不由地加快步伐,遠遠地衝周劍來拱手大笑道“我與兄台亦是相見投緣,你這位朋友我霍興武交定了。”
與霍興武並肩行走的謝思妍亦朝周劍來作禮,笑道“小女子與——”
她話剛出口卻戛然而止,且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隨之尷尬地漲紅了臉,因為她看見周劍來竟端著酒壺,徑直走到了旁邊亭子裡,並笑著與亭子裡坐著的兩個人見禮。
她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周劍來要請的人根本不是她和霍興武,是他們兩個自作多情了。
亭子裡,青衣漢子一臉驚愕地看著走到身邊來的周劍來,壓根沒敢想周劍來要請的人竟然是他。
“請——請我?公子——莫要開玩笑了!”青衣漢子局促而又窘迫,覺得周劍來是在有意捉弄他,不過他眼底深處還藏有一絲怯弱的期盼和渴求
,希望這是真的。
周劍來笑了笑,沒有立刻回答青衣漢子,而是端著碧玉酒壺把青衣漢子麵前的空酒杯給斟滿了,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
“這——這——”青衣漢子激動得漲紅了臉,一時語結,不知該如何感謝周劍來。
周劍來將碧玉酒壺放到石桌上,向青衣漢子真摯地感謝道“我兄弟二人初次來萬劍閣,見識淺薄,多虧兄台善言提醒,才沒鬨出笑話,感激不儘。遂奉上一杯水酒,聊表謝意,還望兄台不要嫌棄。”
“貴重了,貴重了。在下不過是多了兩句碎嘴,怎敢受公子如此大禮?”青衣漢子受寵若驚道。
周劍來擺手笑道“在我眼裡它先是酒,然後才是助益修煉的靈液,既然是酒,自然要和投緣的朋友一起分享。”
說完,他看向坐在青衣漢子對麵的女子,說道“在下感受到這位姑娘的劍意波動不穩,似有突破之兆,希望這壺中剩下的一點殘酒,可以幫到姑娘。”
女子聞言既激動又感激,連忙朝周劍來深深鞠了一躬,而後抬手指著嘴巴,嘴裡發出“啊啊”兩聲,一臉歉意地示意周劍來,她是個啞巴,無法開口道謝。
周劍來微笑頷首,表示無妨。
周圍的酒客全都看傻了,哪能想到周劍來竟會把小半壺劍梅酒隨手送給了兩位萍水相逢的人,出手之闊綽,讓他們感到窒息。
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懊悔之色,尤其是那些奚落嘲笑過周劍來的人,更是腸子都悔青了,怪自己為什麼沒有青衣漢子的眼力界,若是能早一點看出周劍來的不凡,上前逢迎討好一番,說不定也能得到一杯劍梅酒。
古今雨亦是錯愕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她誤以為周劍來是要請霍興武和謝思妍喝劍梅酒,以為他初到帝都,想要結交一些權貴之人,但她萬沒想到周劍來要請的人竟然是隔壁亭子裡兩個萍水相逢,且看上去極為普通的陌生人,還把剩下的小半壺酒全都慷慨贈送了。
便是她頗為見過世麵,亦不由地驚歎道“可真豪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