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如果查下去,查到最後一定會查到霍興武頭上。
以屠村之罪,霍家必然會被滿門抄斬。
除非王五能看著霍平凡受戮而無動於衷,否則但凡他插一下手,他的家人就要受到生命威脅。
所以曹德明沒有死,王五非常失望。
他從國舅府門前的長街走出來,深吸一口氣,朝國威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借一把刀,一把殺人刀。
國威府的大門依然破損著。
當當當——
王五站在門前,望著深幽的庭院,使勁敲了敲門框。
他怕用力太小,裡麵的人聽不見。
然後他發現是他想多了,因為用力敲裡麵的人也聽不見。
院子實在太深了。
“請問張郎將在家嗎?”王五隻能提高音量喊了聲。
聲音裡夾著勁力,傳得很遠。
“有事嗎?”庭院深處傳來張小卒的聲音。
“有事。”王五應道。
“請進。”
王五邁步跨進院門,順著張小卒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路尋去。
庭院幽靜,樹木高大,路上落葉堆積,花園裡雜草叢生。
荒廢破敗充斥著國威府每一個角落,舉目四顧看不到活人生活的氣息,讓人心裡不由地感到死氣沉沉。
王五想著國威府鬨鬼的傳聞,忽然感覺周圍的空氣有點冷,連忙加快了腳步。
沿著中央大道往前走百餘不,繞過正殿又往前走百餘步,拐過一片花園,王五的視線忽然開闊。
一塊寬闊的田地呈現在他眼前,目測得有四五畝的麵積。
張小卒正光著腳丫,挽著褲腿在地裡勞作。
這地是小和尚開墾出來的。
張小卒覺得地閒著很快就會再次荒廢,不如耕種起來。
農民出生的他,最見不得地在自己眼皮底下荒涼,也最不愁種地。
隻用一天時間就把五畝多地種上了玉米。
眼下大部分都已經出苗了。
隻是過了一點正常的播種時間,如果今年初冬來得晚,還好些,若是來得早了,產量會低很多。
但聊勝於無。
他正在地裡間苗、補種和除草,見王五來了,快速地鋤掉眼前的幾棵雜草,然後扛起鋤頭,邊往地頭走,邊朝停在地頭的王五寒暄道:“捕頭大人大駕光臨,未能遠迎,在下失禮了。”
“不請自來,冒昧打擾,是在下失禮了。”王五拱手應道。
“還未請教捕頭大人高姓大名?”張小卒問道。
“在下姓王,單名一個五,王五。”王五應道。
“王捕頭,幸會幸會。不知王捕頭找在下有什麼事?”張小卒開門見山地問道。
在他的印象裡,王五是一個比較圓滑精明的人。
“不知張郎將是否還記得趙老四一家三口?”王五放低聲音問道。
“記得。”張小卒點頭應道。
事實上甫一看到來人是王五,他就立刻想起了趙老四一家三口,因為他和王五之間就這麼點交集。
他不禁皺起眉頭,問道:“是趙家姑娘出什麼事了嗎?”
王五歎了口氣,苦笑道:“是出了點事,但是在下不敢管,若是張郎將也不敢管,那就罷了。”
“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激將於我嗎?”張小卒挑眉問道。
“不,在下隻是在陳述事實。”王五搖頭道,“我王五向來膽小如鼠,惹不起的人從來不敢惹。”
“你倒是實誠。”張小卒說道,“說吧,趙家姑娘出什麼事了?”
“趙老四的閨女趙月娥被國舅府以八萬兩的價格賣給了房家小少爺房程煜。”王五回道。
張小卒聞言猛地皺眉。
八萬兩和賣,讓他不明其意。
趙月娥理應由國舅府照看著才對,怎麼會被賣掉?
就算以丫鬟奴婢的價格賣掉,又怎能賣出八萬兩的價格?
王五轉身就走,邊走邊道:“張郎將若是想管,可以今晚去**樓五層甲字一號房看看,若是不想管就當在下什麼都沒說。”
“你這激將法可真拙劣。”張小卒嗤鼻冷笑道。
王五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管他拙不拙劣,好用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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