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城門給你打開了,你敢來嗎?!”
隨著城門上的這聲喝問,張小卒隻覺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突然降臨在身上,讓他心中控製不住地驚悸顫栗。
他看到城牆上的八角重弩和八角誅仙重弩全都朝他瞄準過來。
驚雷烈焰馬也感受到了危險,四蹄踢踏地麵,躁動不安起來。
張小卒拍了拍驚雷烈焰馬的脖子,安撫它不安的情緒,然後望著敞開的城門高聲喝道:“有何不敢?”
說罷,雙腿輕磕馬腹,催動驚雷烈焰馬朝城門緩步走去。
踏踏踏——
驚雷烈焰馬碩大的蹄子,在黃沙大道上踏出一道道堅定有力的蹄聲。
嗚——!
空氣中驟然響起一道急促尖銳的爆鳴聲。
這是八角重弩弩箭的破空聲。
砰!
漆黑粗大的弩箭相隔一臂的距離和張小卒擦肩而過,射在黃沙大道上,箭身齊根沒入地麵。
張小卒自始至終從容不迫,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的入微心境早就盯死了城牆上的每一架重弩,所以在重弩發射的瞬間他就判斷出這根弩箭射不中他,故而不怕。
當然,並不是對方準頭太差,這麼近的距離都瞄不準,而是對方沒想殺他,隻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出醜而已。
隻可惜張小卒的淡定從容讓他們的齷齪心思落空,沒能看到想看的有趣畫麵。
“這樣射不行,他的反應跟不上弩箭的速度,當他反應過來時弩箭都已經射在地上了,他都來不及害怕。”城牆上一個蒼家男子搖頭說道。
旁邊另一個蒼家男子應聲冷笑道:“那就讓他先聽聽重弩上弦的美妙聲音。”
說完向不遠處的弩手一通吩咐。
咯吱——咯吱——
令人頭皮發麻的弩弦轉動和繃緊聲在城牆上響起,並清楚地傳進了張小卒的耳朵裡。
張小卒不禁嗤鼻冷笑,城牆上那兩個人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嗚——!
重弩上弦,填裝弩箭,然後發射。
砰!
弩箭從張小卒的頭頂上方射了過去,離他的腦袋隻有半臂之距,弩箭帶起的勁風吹得他的衣袂獵獵作響。
踏踏踏——
張小卒駕著驚雷烈焰馬徐徐前進,自始至終沒有一點驚慌之色,甚至連眼皮都懶得眨一下。
其實就算他沒有聽見城牆上那兩個蒼家人的對話,他也不會害怕。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他篤定蒼家人不會做出有辱蒼一海威名的蠢事。
這也是他今天敢來遞戰書的原因。
但不斬歸不斬,他手裡的這封戰書想要遞出去怕是也不容易。
就像北疆六大門派的高手想要挑戰張屠夫,不打敗張屠夫的徒弟就沒有資格挑戰他。
張屠夫想要挑戰蒼一海也是一樣的道理,不顯露足夠的能耐,蒼一海豈會應戰。
隻是張屠夫修為儘失,而蘇翰林給他的那顆丹藥也隻能讓他的修為恢複十二個時辰,所以這戰書隻能讓張小卒來遞。
當然,張屠夫也可以不講武德,吃了丹藥直接提刀殺上門來,逼蒼一海決戰,但他沒有這麼做。
這是他人生最後一戰,他想正式一點。
同時也是對聖人的尊重。
兩發弩箭都沒能嚇到張小卒,讓城門上的兩個蒼家人吃癟,他們雖然惱怒,但不好意思再對張小卒發射第三支弩箭,並且張小卒也已經走到城門下,進入了重弩的射擊盲區。
駕!
城門裡衝出一匹快馬,停在城門口,一個和張小卒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子橫刀立馬,攔住了張小卒前進的道路。
張小卒識得此人,在封賞大典上見過,依稀記得他的名字叫蒼九龍。
“張小卒,汝祖父何敢大言不慚挑戰吾聖祖?豈不知聖人之下皆為螻蟻?”蒼九龍嗔目怒喝道。張小卒應道:“吾祖父已經登臨聖境,若不然安敢觸刀聖之威?”
蒼九龍聞言大吃一驚,好一會兒才定住心神,問道:“他為何不自己來?”
“這種跑腿的差事自然得由我等小輩來做,不是嗎?”張小卒笑問道。
“話是不錯,怕就怕——”蒼九龍目光驟然一寒,道:“蒼家的茶水已經備好,就看你有沒有能耐喝了。”
言下之意就是問張小卒有沒有能耐把戰書放到蒼家桌子上。
“茶已備好,怎敢不喝?”張小卒應道。
蒼九龍刀指張小卒,喝道:“有何能耐,放馬過來吧。”
駕!
張小卒雙腿一夾馬腹,驚雷烈焰馬頓時向前猛衝出去。
蒼九龍亦策馬衝鋒。
二人相距不足百步之距,眨眼間就到眼前。
張小卒突然自馬背上向前飛撲出去,一拳轟向蒼九龍。
蒼九龍不避不讓,長刀破空,霸道猛烈,朝張小卒當頭劈去,欲把他一刀劈成兩半。
砰!
拳刀相撞,蒼九龍的長刀直接脫手拋飛,並且連人帶馬被張小卒的拳勁轟趴在地上,然後翻滾著摔退幾十步遠,甚是狼狽。
張小卒落回馬背,向從地上翻身爬起的蒼九龍拱手道:“承讓。”
蒼九龍臉色難堪,萬沒想到張小卒的戰力竟如此恐怖,不過他並不是輸不起的人,朝張小卒拱手佩服道:“在下甘拜下風!閣下向前八百步左轉,祝好運!”
“謝了!”張小卒客氣一聲,策馬向前奔去。
依蒼九龍之言,進了城門前行八百步後左轉,但接著卻勒馬停了下來。
前方路中間,站著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灰衣勁裝男子,擋住了去路。
男子抱刀而立,看見張小卒到來,神情微微詫異,似乎沒料到張小卒會來得這麼快。
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張小卒,然後抱拳道:“蒼家,蒼八萬,恭候大駕!”
“大蘇,張小卒,請賜教。”張小卒抱拳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