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嚕……”
那護衛摔倒在地上,兩隻手捂著脖子,臉上寫滿了恐懼,張嘴想要說什麼,但鮮血瞬間堵死了他的喉嚨。
鮮血從他的口鼻和脖子上的兩個血窟窿噴湧而出,染紅了身下的沙子。
沒有了修為的支撐,凡人身軀受此重傷,生命力極速流逝。
“救……”
他以最後的力氣把手伸向錦衣公子,向其呼救,但錦衣公子已經被嚇得失了神。
噗嗤!
張屠夫撿起那個護衛丟在地上的刀,起身一刀砍在另一個護衛的脖子上。
刀很快,幾乎把那人的腦袋爛掉。
“啊,殺……殺了他!”
錦衣公子這才從驚嚇中醒來,用手裡的劍指著張屠夫怒吼道。
他驚慌失措,因為依照他的判斷,張屠夫是沒有戰力的,可張屠夫竟然暴起殺人,還眨眼間就殺了他兩名手下,這太可怕了。
超出預知的恐怖往往最恐怖。
“殺!”
剩下三個護衛雖然也受到了驚嚇,但聽到錦衣公子的命令,他們立刻麵露猙獰撲向張屠夫。
由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狠勁可以看出,他們殺過人,並且殺過不少人。
啪!
啪!
張小卒手裡的樹枝抽打出去,攔下了兩個護衛。
噗!
另外一個護衛揮刀砍向張屠夫,可是招式有點變形,應該是還沒適應過來喪失修為的戰鬥方式,被張屠夫一個側身躲開,同時順勢一刀捅進心口了結了性命。
張屠夫凶性大發,又揮刀撲向被張小卒攔下的那兩個人,一刀一個結果了他們,然後提著滴血的刀一步步走向錦衣公子。
“……”張小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就是張屠夫沒有把殺人刀傳給他的原因。
張小卒有時候看上去殺伐果決、狠辣無情,但他心裡始終都是善大於惡,尤其是在麵對實力弱於自己的對手時,甚至會顯得有些優柔寡斷,彆人不把他逼急,逼上絕路,他的凶狠永遠不會爆發。
心存善念,這是好事。
這是淳樸善良的柳家村人在張小卒心裡種下的善果。
張屠夫不會指責他,更不會讓他做出改變。
他隻能以自己生命儘頭的最後一點時間,做一回真正的屠夫惡人,告訴張小卒一些可能會讓他心裡不太舒服,但必須知道,並且有必要具備的陰暗思想。
“啊,你……你彆過來,我可是……啊……”錦衣公子嚇得身體直哆嗦,朝一步步逼近的張屠夫胡亂揮舞著手裡的劍,並驚恐尖叫。
可張屠夫的腳步一下沒停,錦衣公子嚇得精神崩潰轉身逃跑。
他談得很狼狽,亂滾帶爬,因為他沒有逃跑的經驗,向來都是他帶著手下追著彆人跑,此刻自己逃起來才知道原來逃跑是這麼難,地上就跟有數不清的絆腳繩一樣,跑一步拌一步。
張屠夫把手中的刀擲了出去,噗的一聲紮進了錦衣公子的後心。
錦衣公子一頭栽倒,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沒了動靜。
“呼……”
張屠夫喘了一口粗氣,癱坐在沙灘上,這一連串的劇烈動作幾乎抽乾了他的力氣。
“爺爺——”
張屠夫抬手打斷張小卒的話,目光幽冷道:“小卒,你要記住一件事,麵對天材地寶的誘惑,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貪婪和**會讓人性變得扭曲、陰毒、暴虐,隻有你不敢想的,沒有扭曲的人性做不出的。
有些人當殺則殺,不分老幼、男女、強弱,因為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反過殺你。
你永遠不要高估人性的善,也永遠不要低估人性的惡。
尤其是在充滿誘惑的遺跡裡,你必須時刻保持一顆冰冷的心,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你最好的兄弟。
遺跡裡詭秘莫測,或許一個錯麵,你的兄弟或朋友就已經不再是他們,或被詭秘力量控製,或被妖魔鬼怪吞噬……各種詭異的事情皆可能發生。
所以你心裡始終都要保持三分警惕,每走一步都要思考如果離你最近的人突然對你出手,你該如何應對。”
“孫兒記住了。”張小卒受教道。
“把炎心果拿來給我吃一口,然後挖個坑把他們埋了吧。”張屠夫的呼吸有些急促,剛剛的劇烈動作消耗了他大量氣力,使心窩處的那團火快要消散了。
河邊沙地鬆軟,張小卒用護衛的佩刀很快就挖了幾個坑把屍體埋了,順手從他們身上取了幾件可用的東西。
張小卒從錦衣公子身上找到幾瓶丹藥,可詭異的是丹藥都失去了藥性。
一炷香的時間後,張小卒用樹枝簡單捆紮出一個背椅,然後背著張屠夫朝樹林方向走去。
他覺得如果鳳血藤真是汲鳳血而生,那麼鳳凰受傷灑血肯定不止灑在一處,在周圍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其他鳳血藤。
他以樹林為中心,慢慢地向四周輻射尋找,此刻無比懷念起入微心境的好。
可惜,最終他一圈接一圈,一直找到了十幾裡外的山腳下,也沒有找到另一株鳳血藤。
張屠夫躺在背椅上已經睡著了。
天空一直灰蒙蒙的,辨不清時間。
張小卒扶著一棵大樹,在山腳下休息了一會,然後背著張屠夫上山。
登高望遠,爬上山頂或許能看清周邊的地形地貌,知道該往哪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