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和壓抑的情緒,籠罩在山穀裡每一個修者的心頭。
三天時間山穀裡憑空消失了上千人,由他們留在地上的名字可以得知,他們都已經在墓碑上刻完了名字。
刻完名字後人就會憑空消失,消失後去了哪裡,是生是死,不得而知,未知的恐懼使剩下的人情緒漸漸焦躁、壓抑。
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了島上的妖丹,覺得得到妖丹就能獲得生機,所以準備在名字刻完前拚一把。
當然,也是因為他們修為都起來了,強大的實力讓他們橫生膽量。
亦有人把目光投向了焦土盆地裡的長生果,再次下山朝焦土盆地進發。
“你二人守著老爺子,躲在裡麵不要出來。相信我,天黑之前我一定回來。”
牛大娃把金止卉、張小兵和奄奄一息的張屠夫,悄悄送到了半山腰上的那處藏身地,叮囑她們躲在裡麵彆出來。
他準備登島尋找梧桐淚,但是不敢把二女和張屠夫留在山穀裡,因為他不相信山穀裡的散修。
雖然山穀裡的散修都對他十分敬畏,但這是建立在他們有共同利益,一致對外的基礎上。
可一旦他登上赤土小島,得到梧桐淚或是鳳凰妖丹,他與散修之間的利益平衡會瞬間打破,必然會有人因為眼紅對他翻臉。
到時候難保不會有人對金止卉、張小兵和張屠夫動手,以三人的性命要挾他,所以牛大娃在登島前先把三人安置妥當,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
金止卉緊緊抓著牛大娃的手不放,她非常清楚登赤土小島有多凶險,九死一生,甚至可能是十死無生。
她害怕,恐懼,不願讓牛大娃去冒險。
可內心掙紮許久,她終是揪著心,眼含淚水鬆開了手,道:“千萬小心,我等你回來!”
她在牛大娃眼睛裡看到了義無反顧的決絕之意,所以知道自己攔不住他。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牛大娃拍拍金止卉的手,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牛大哥——”張小兵衝牛大娃離去的背影喊道:“不要硬逞強,老爺子固然要救,但你自身的安全也同樣重要,若實在不可為……那也沒有辦法。
我想若是老爺子清醒著,尋不到梧桐淚他也決計不會怪你的。”
牛大娃回頭笑道:“若老爺子清醒著,他是不會讓我登島的。”
說完便幾個縱身消失在山林裡。
金止卉和張小兵抬著張屠夫,鑽進了荊棘叢裡,心中默默祈禱牛大娃平安回來。
“牛公子,你們去哪裡了?金姑娘、張姑娘和老爺子呢?”
牛大娃剛回到山穀裡,周大山就迎了上來,看到隻有牛大娃一個人回來,目光往牛大娃的身後張望,並好奇詢問。
“出什麼事了嗎?”牛大娃沒有回答周大山的問題,而是望著山穀穀底問道。
他看見山穀裡的修者全都聚集到了穀底,這邊站幾十人,那邊站幾十人,分散在穀底各個方向。
“昨天夜裡有五百多人消失不見,大家夥不想坐地等死,所以準備冒險登島,尋找活路。”周大山回道。
牛大娃聞言心裡登時暗喜,他正因沒人幫他吸引蛟龍而苦惱,眼下大家要一起登島,可以說正中他的下懷。
周大山抬手指向分散站立在穀底各個方向的修者,畫個圈比劃了一下,說道:“這是大家一起商議出來的辦法,到時候大家從四麵八方一起衝向小島,岩漿裡的蛟龍隻有一條,不可能同時攻擊所有的人。至於攻擊誰,哎,看命吧。”
“是個好辦法。”牛大娃點頭讚同道,“什麼時候開始登島?”
“隻等公子你一聲令下。”周大山回道。
牛大娃聞言笑問道:“那要是我今天一天都不回來呢?”
周大山神色一僵,乾笑道:“那我們就自己行動了,因為許多人的名字都即將刻完了,等不到明天了。”
“走,下去。”牛大娃笑著朝穀底走去。
他的笑容裡有一些冷意,數千人商議登島事宜,他竟懵然不知,並且這些人早不行動晚不行動,偏偏在他離開的時候行動起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某些人有意為之?
牛大娃覺得答案應該是後者,不過想了想,覺得也無可厚非。
大家本就不熟,為了搶奪梧桐淚和鳳凰妖丹,使點手段把他這個最強的競爭對手排除在外,合情合理。
隻是讓他好奇的是,如果今天他不是主動離開,這些人會用什麼辦法引他離開山穀。
他張嘴想問,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知道問了也得不到答案,心想:“把止卉,小妹和老爺子送走,實在是明智之舉。”
周大山慢兩步跟在牛大娃身後,眼底閃爍著懊惱之色。
“準備……衝啊!”
牛大娃下到穀底,沒有多說半句廢話,手提長刀大吼一聲,就帶頭朝小島奔去。
他速度極快,身上旋繞著綠色神力,踏著翻滾流動的岩漿朝赤土小島飛馳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牛大娃身上,卻沒有一個人聽牛大娃的號令邁動腳步。
他們都在等,等岩漿裡的蛟龍出來攻擊牛大娃。
牛大娃反倒笑了,感覺等會借助這些人擺脫蛟龍攻擊時的罪惡感會少一些。
轉眼間牛大娃就衝出去三百多步的距離,岩漿的溫度越來越高,但完全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這些時日,他每天夜裡都在遭受各種火焰灼燒的酷刑,使他的防禦能力愈加強悍。
昨天早晨,他把一根手指直接伸進岩漿裡,拿出來時隻被稍微燙紅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