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
深夜,禦書房裡時不時響起蘇洄的急促咳嗽聲,每一聲都咳得撕心裂肺,讓人聽了忍不住為他感到痛苦。
“咳咳…咳咳…”
一陣尤為急促的咳嗽持續了很長時間,咳得蘇洄不得不把上半身趴在書桌上緩解痛苦,咳得他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臉上充血脹.紅,要窒息了一樣。
“東榮,快去請太醫!”
“快!”
嚴琴音一邊幫蘇洄拍打後背,一邊急聲吩咐太監東榮。
“不…不必了。”
蘇洄抬起左手擺了擺,叫住東榮。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知道太醫來了也束手無策。
又斷斷續續咳了十多聲,咳意這才慢慢緩解,蘇洄拿開掩嘴的手帕,上麵染了一大灘殷紅的鮮血。
“陛下…”
嚴琴音見狀大驚,想說什麼,但是被蘇洄擺手止住。
“奏折批完了嗎?”蘇洄看向一旁的矮桌問道。
矮桌上堆著三摞厚厚的奏折,是他賜予嚴琴音批閱的權利,命令她一份不漏的全部批閱。
“回陛下,批完了。”嚴琴音答道。
“拿過來。”
嚴琴音照吩咐將奏折搬到蘇洄麵前。
蘇洄拿起一本奏折,看完嚴琴音的批閱,滿意地點點頭,接著拿起第二本、第三本…
一直把所有奏折都審閱了一遍,然後身體向後躺在椅子裡,閉上眼睛休息。
就在嚴琴音和太監東榮以為蘇洄累得坐在椅子裡睡著了時,蘇洄突然睜開眼睛瞪向嚴琴音,喝道:“大膽賤婦,你可知罪?!”
嚴琴音冷不丁嚇得花容失色,身體一哆嗦,跪在了蘇洄麵前。
“臣妾知…知罪。”
她聲音恐懼顫抖地應聲道,臉上已經蒼白得失去了血色,身體更是不受控製地瑟瑟發抖,似乎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
“哼!”蘇洄冷哼一聲,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嚴琴音聞言,伏在地上誰也看不見的臉上,神色一怔,隨即心裡暗鬆一口氣,充滿恐懼的眼睛裡劃過一抹僥幸的竊喜之色。
蘇洄這句話讓她知道,蘇洄嘴上說的罪和她心裡以為暴露的罪,不是一個罪,否則蘇洄斷不會這麼說。
她腦子裡念頭急轉,很快就想明白了蘇洄說的罪,當即把頭磕在地上,態度誠懇地認罪道:“臣妾大罪,請陛下重重責罰!”
“朕賜封你為嬪妃的時候,明確警告過你,後宮不得涉政,你也明確向朕保證過,不再會過問政事,可你批閱的這些折子卻告訴朕,這幾年間的國家政事你一直在關注著,否則你根本批不了這些折子。”蘇洄生氣地說道。
他確實非常生氣,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嚴琴音的折子批的很好。
“不敢欺瞞陛下,臣妾住進後宮的這幾年確實一直在關注著國家大事,但是臣妾絕無一點乾政的念頭,臣妾隻是想知道大蘇在陛下的治理下,是如何一步步強大,一步步騰飛的。”
“請陛下明鑒!”
嚴琴音保證道。
蘇洄冷著臉道:“你應該慶幸你沒有做過乾政的舉動,否則你早就人頭不保了。”
嚴琴音伏在地上不敢說話。
“罷了,你起來吧。”蘇洄擺了擺手。
他沒有治嚴琴音的罪,因為他還需要嚴琴音教導和輔佐他那尚在繈褓裡,卻要用稚嫩的肩膀擔起國家大任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