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作為老茶藝師,自然不會膽怵。
她從隔壁大媽懷中接過小當,然後又把正在玩泥巴的棒梗,拉在手中。
一行人緩步走到了人群中央。
在眾人的注視中,吸氣,呼氣,吸氣,呼氣,秦淮茹眼角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眼眶中晶瑩淚珠滴溜溜打轉,小臉變得煞白。
整個人看上去比電影上的白毛女,還要淒苦幾分。
“各位大爺大媽,大叔大嬸,大哥大姐。
這些年,我們賈家,我秦淮茹沒少承各位的恩惠。
可以說,沒有你們這些好鄰居,我們賈家的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你們的大恩大德,我秦淮茹一輩子銘記在心。
我家旭東在廠裡為了趕工作量,為了給車間掙榮譽,導致雙腿被截肢,現在隻能躺在床上。
醫生說,如果不儘快買營養品的話,旭東可能,可能就支撐不下去。
可是,我們家的情況,大家都很清楚。
隻有旭東一個人掙錢,哪裡有錢買營養品啊。
昨天晚上,一大爺來到我家看望旭東。
得知了這個情況,當場就表示要給我家旭東募款。
但是,我知道大家夥日子過得都不容易。
怎能為了自家的事情,再麻煩大家夥呢!
表示不用募捐,可是最後拗不過一大爺,才有了今天這場募捐會。”
秦淮茹哽咽起來,胸口起伏不定,白皙麵頰上兩行熱淚滾落下來,那小模樣讓人一見就心生猶憐。
本來正在議論的眾人,都閉上了嘴巴。
人是感性動物,皆有憐憫之情,還有,這年代烏七八糟的事情少,人們對人性抱著美好的看法。
李東來邊嗑瓜子邊看著秦淮茹的表演。
這茶藝師的水平好像又增進不少。
隻是不知道學會插花的手藝沒有。
秦淮茹哽咽得幾乎喘不過氣,捂著胸脯足足兩分鐘,才長出一口氣,喉嚨眼裡擠出顫聲:“我本以為大家夥會像以前那樣伸出援手,沒想到...。”
說著話,她失魂落魄的緩步向屋裡走去,邊走邊哭:“這是我們賈家的劫難,就不麻煩大家夥了。
我這就回去告訴旭東,讓他躺在床上等死。
放心吧,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相信旭東能夠理解。
畢竟大家夥的日子過得都不容易。
不能為了我們家影響你們的小日子。
隻是可憐了我的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沒有了父親。”
秦淮茹擦了擦眼淚,暗暗在棒梗和小當的手上擰了一下。
棒梗和小當開始嚎啕大哭。
“嗚嗚嗚,媽,我不讓爸爸走,求你救救爸爸...”
“我不想成為沒有爸爸的孩子,求求你了。”
秦淮茹蹲下身子,把他們的腦袋攔起來,啜泣道:
“這都是命啊,你們以後即使跟著外麵的街溜子學壞了,也不能埋怨彆人!”
“不要啊,我不要爸爸死。”棒梗一屁股蹲在地上,開始打滾。
小當不會說話,隻能一直哭。她剛又被秦淮茹掐了一下。
眾人聽得心顫,看得悲切,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絲同情。
“唉,我看我們真是誤解秦淮茹了,原來這場募捐會壓根不是秦淮茹的意思。”
“賈旭東確實可憐,畢竟是為車間受的傷,算得上是光榮,現在卻隻能躺在床上等死。”
“不就是幾毛錢嘛,少買幾斤棒子麵,從牙縫裡扣出來就行了。”
見眾人態度緩和,易中海這才舒了一口氣。
他即使身為一大爺,也不能強壓著眾人捐款。
同時,易中海不免對秦淮茹高看一眼。
這小媳婦三言兩語就鉗製住了眾人,可比賈旭東厲害多了。
時機已到,易中海暗中踢了劉海中一腳。
“二大爺,該你了!”
“怎麼?怎麼了?失火了嗎?”正在打盹的劉海中嚇了一跳,猛然站起身,他柱子粗的雙腿扛上了桌子邊緣,差點把桌子掀翻,還好有閻埠貴扔掉瓜子伸手扶著。
劉海中睡眼孟鬆的環視一圈,長舒一口氣,不滿的瞪一眼易中海。
“還以為失火了呢,老易你以後不要一驚一乍的,你知道我這個人膽子小,快被你嚇死了。”
氣得易中海直翻白眼,輕‘咳’兩聲,沉聲說道:
“二大爺,該你發言了。”
“哈...”
劉海中這才想起自己還身負重任。
重任倒是其次,這可關係到他是否能夠晉升為八級鉗工,萬萬馬虎不得。
心中打著腹稿,目光習慣性掃視人群,意外覷見秦淮茹拉著兩個孩子,正向外麵走去。
這...怎麼走了?
那我還怎麼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