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我對象是大詩人,人品高尚,就算是路邊遇到老太太,他都會扶著過馬路。”
“更彆說我是他對象了,現在遇到了困難,他肯定會幫忙!”
周蓉聽到工作人員說馮化成的不是,頓時炸毛了,跳著腳跟工作人員嚷嚷。
她那跳著腳罵人的樣子,著實有些嚇人,就像是要把對方生撕了一般。
一般人見到了肯定會害怕,可是車站的工作人員,每天要跟成千上百的人打交道,什麼樣的刺頭沒有見過。
隻見那個工作人員的臉色陰沉下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周蓉,你彆在這裡跟我吹胡子瞪眼,在火車上逃票,你還有理了,是吧?實話告訴你,今天你不把票錢,拿出來,我們是不會放你回去的。”
周蓉這才慌了神,四下看看,當看到李東來的時候,她的眼睛頓時亮了。
“這位同誌,您肯定是個大領導,不缺這點錢,你就幫我把車票給了,怎麼樣?”
“等我回去後,會寫一首詩歌稱讚你的。”
李東來看著周蓉那副天真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同誌,沒有人稀罕你的詩歌,我記得你家就是吉春的,還是儘快打電話給家人,讓他們來把你接回家。”
周蓉沒有辦法,癟癟嘴:“還真是小氣!”
她轉身拿起電話,搖動電話後,對著話筒說道:“請接光子片。”
片刻之後,電話接通了,周蓉笑著說道:“張嬸呀,我是周蓉,現在在火車站,麻煩你去喊一下我爹跟我娘,讓他們帶上錢,到火車站接我。”
周家在光子片很有名。
周家一家子在光字片也算是名人。
周父周誌剛是支援大三線的技術工人。
周家老大周秉義學習好,長得又俊,一看就是有前途的,將來能當領導的。
周蓉長得漂亮,學習還好,是光子片的一枝花。
隻有老三周炳坤,人長得一般,學習成績也差,為人還老實巴交的,被彆人認為最沒有前途。
張嬸放下電話,急匆匆的往周蓉家走去。
周家屋內,周家老兩口正在長籲短歎。
周誌剛本來烏黑的頭發現在花白了不少。
即使在大三線中,遇到再困難的問題,都會坦然相對的周誌剛,此時額頭擰成了疙瘩。
周母李素華正坐在炕上抹著眼淚,眼睛已經紅腫得跟雞蛋似的。
前幾天,光子片的一枝花周蓉,在家裡留了一封信,說是要去京城見一位著名的大詩人,要去追求詩和遠方。
自家的大姑娘一聲不吭的跑了,換做誰都得著急。
周誌剛擔心她身體出了問題,深深抽一口煙,抬起頭,看看李素華:“老婆子,彆哭了。”
“我是擔心呀,周蓉她其實就是個孩子,這裡到京城那麼遠,要是出了問題該怎麼辦?”李素華抹著眼淚說道。
周誌剛歎口氣:“著急也沒用,孩子大了不由娘啊。”
兩人正惆悵著,張嬸敲開了門。
看著老兩口愁容滿麵的樣子,張嬸心中一陣唏噓。
這陣子,周蓉離家出走,到京城追求愛情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光子片。
街坊四鄰都在笑話周家。
李素華抬起袖子抹乾淨眼淚:“是周妹子啊,你有事?”
周嬸子笑道:“老姐姐,彆哭了,周蓉有信了。”
李素華抬起頭,驚疑不定的說道:“周妹子,你沒騙我?”
“害,這種事我能亂說嗎?”
“走走,咱們進屋說。”
李素華怕鄰居聽到,連忙把周嬸拉進了屋。
她衝裡麵喊了一聲:“誌剛,快出來,周蓉有消息了。”
周誌剛從屋內大步衝出來,按滅煙頭,瞪大眼看著周嬸子。
周秉義和周炳坤也從各自的房間跑了出來。
周秉義現在是在建設兵團工作,得知周蓉離家出走的消息,特意從兵團趕回的。
而周炳坤剛被木材廠辭退,暫時沒有找到工作。
聽到周蓉有消息了,兩人都興奮的湊了過來。
“老嬸子,孩子們都在這裡,有啥消息你就說吧。”李素華擦了擦眼角。
周嬸子笑著說道:“你呀,就是喜歡把事情往壞地方想,你家周蓉她沒事兒,現在正在火車站,等著你們去把她接回來。”
“真的?”李素華瞪大眼。
“我還能騙你不成,不過你們還得帶上錢,聽周蓉說她好像欠了人家的車票錢。”
“太好了!謝天謝地,隻要平安無事就好。”
李素華拍了拍大腿,扭頭看看周誌剛。
她知道周誌剛脾氣倔強,生怕周誌剛因為生周蓉的氣,不去接她。
周誌剛確實是個倔脾氣,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周誌剛抬頭看看周秉義跟周炳坤:“現在外麵天冷,你娘身子不好,你們哥兩去把周炳坤接回來。”
“好勒。”
周秉義和周炳坤答應一聲,就急匆匆的推出自行車,往火車站的方向趕去。
火車站辦公室內,周蓉打完電話之後,就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等著周家人來接她回去。
時不時的還翻個白眼,那樣子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李東來也不跟周蓉一般見識,讓張龍聯係了吉春航校。
航校那邊在電話中得知來接火車的人還沒有到,感到有些詫異,聲稱車輛早在兩個小時前已經出發了。
張龍放下電話頓時皺起了眉頭,走到李東來身旁,小聲說道:“李主任,車輛在路上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李東來清楚他所謂的出事,其實是指車輛受到了襲擊。
沉思片刻,搖搖頭:“應該不會,我覺得車輛出了故障,在路上趴窩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年代國內的汽車工業水平落後,很多民用車輛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可靠性本來就一般,東北這邊的氣溫還格外的低,車輛出故障是很正常的事情。
張龍和趙虎滴咕了一陣,也覺得車輛出故障的可能性比較大,暫時放棄了尋求地方部門的幫助。
“那咱們就多等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