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船行在江中,速度又快又穩。
遠遠的就能看到,寬闊江麵極速變窄,一道道刀削斧劈的懸崖豎立兩側。
懸崖上麵樹木稀少,唯有縫隙中生有古鬆巨藤,從高高的山崖上麵垂落下來。
湍急江水摩擦崖壁,將河床打磨的極其光滑,水聲在山壁之間回蕩,形成了奇特的震蕩嗡鳴。
凡人進入此地,會聽到隆隆巨響,神魂瞬間受到震蕩。
再加上江水湍急,速度是其他地方的數倍不止,稍有不慎就是船毀人亡的結局。
此地名為鬼愁澗,在過往的歲月中,曾經吞噬無數船隻,不知多少冤魂葬身於此。
知曉此地凶險者,每當提及此處峽穀時,都會情不自禁的露出驚懼表情。
可即便是如此,為了三餐生計,依舊有船隻終日往來。
船上的一群追隨者中,有人聽說過此處的名頭,便與同伴討論起來。
唐震也在旁邊,聽著眾人討論。
「既然此處凶險,又為何不繞行,而是白白的丟掉性命?」
一名追隨者開口,用疑惑的語氣問道。
身邊有人知曉情況,便立刻給出解答,稱方圓數百裡皆是泥濘水澤,根本沒有道路可走。
水路是唯一通道,而且極為迅捷,遠比陸地更具優勢。
行走這一條水道,因此成為必然選擇。
縱使艱險難行,吞噬無數性命,往來船隻卻依舊絡繹不絕。
隻為一日三餐,養家湖口。
眾人聞聽此言,齊聲感歎人生艱難。
他們都是苦出身,見識過人間種種慘劇,知曉生存的艱難。
知道有很多事情,縱使要冒著生命危險,心中萬般不願,卻也必須硬著頭皮去做。
若不是生存艱難,能有更好的選擇,誰又願意提著腦袋吃飯?
眾人正在感歎時,唐震悠悠開口。
「既然這一處地點,惹得天怒人怨,那就重新再開一條水道。
天塹變通途,豈不是更好。」
眾人聞聽此言,皆是滿臉驚愕,呆呆的看向唐震。
他們這一路走來,已經見識過唐震的手段,當真是驚世駭俗。
此刻既然開口,便絕對不是妄言話,而是真有這樣的手段。
可是這樣的事情,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在這浩浩大江之中,躲開峽穀再開一條水道,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想法。
峽穀長約十幾裡,寬度也有一裡多,想要重新開辟水道,將是何等巨大的工程?
隻是想象一下,就覺得不可能做到。
正當眾人疑惑時,卻見唐震從船頭站起,隨手扯過一名追隨者的腰間長刀。
「借刀一用。」
他將刀尖指向天空,對準前方向下一劈。
「給我開!」
話音落下,長刀碎裂,化作無數金屬粉塵。
眾人正在疑惑時,卻忽然聽見雷聲隆隆,似乎有無形力量從天而降。
一道璀璨刀芒,驟然之間閃現,攜帶天地之威劈向前方。
江水忽然裂開,並且朝著前方迅速蔓延。
裂縫並非順著江麵,而是以傾斜的角度衝向岸邊,在無邊沼澤中斬出一道深溝。
深溝不斷向前,並且越來越寬,直接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
直到數息之後,深溝與脫離峽穀的江麵連接,當真如刀砍斧劈一般。
滾滾江水湧入深溝,朝著前方快速流淌,一條全新的水道就此成型。
水道並不是特彆寬,不
過百米的跨度,卻繞過了奪人性命的湍急峽穀,成為一條新的航行通道。
江水平緩,航道筆直,滿是凋琢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