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是什麼反應,最多待上半個時辰,林淳歡就會找各種理由離開,風雨無阻。
而在午膳過後,少主府的門外就會支起義診的攤子,一開始隻給軍人軍屬看診,後來名聲漸漸打了出去,城裡許多人都知道,三少主的大閼氏在府邸外義診。
人越來越多,林淳歡就也給一些平民看病,有時候遇到特彆困難的,還會自掏腰包出一些買藥錢。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的兩個多月。
這日收了義診的攤子,人還沒有走完,林淳歡一抬頭就看到了陰沉著臉,站在不遠處的阿日斯蘭,臉上的神情十分無措。
“我不是都與你說了,你現在月份大了,行動不便,這義診就先不要做了,怎麼今日還在坐診。”
阿日斯蘭說話的語氣很溫柔,滿心滿眼都像是真的在微她考慮一樣。
對此,林淳歡隻是輕輕垂下眼睫,“少主莫怪,隻是昨日有兩個很嚴重的病患,妾身交代了讓他們今日再來。”
“便想著,總不能讓人空等,就又坐了一日。”
說完這番話時,她的眼眶中已經染上了淚水,輕輕咬著唇的模樣,說不出的無助與委屈,伸出手去,輕輕拉住了阿日斯蘭的衣袖,顯得那樣小心翼翼,“少主不喜歡,妾身往後再不做了。”
聽到這話,阿日斯蘭臉色一變。
可還沒等到他發作,一旁已經有百姓求情。
其中一位臉色蒼白,渾身瘦得隻有皮包骨頭的女子,更是直接跪在了阿日斯蘭麵前,“三少主,求求您千萬不要怪罪大閼氏啊!”
“民婦家窮,負擔不起高昂的診費,要不是大閼氏免費給民婦看診,還出了銀錢給民婦買藥,這兩個月來始終吊著民婦這一條賤命,民婦那一雙可憐的孩子,他們才四歲……就要沒了娘啊!”
女子哭得聲淚俱下,不住的磕頭,沒兩下額頭已經紅了一片,身體更是顫抖得幾乎站不起來。
林淳歡見狀,連忙上前攙扶,“這位姐姐你彆這樣,你的病要避免情緒激動的!”
“我好不容易才保住你的命,可不能就這樣功虧一簣了。”
可不論林淳歡怎麼說,阿日斯蘭不鬆口,那女子就一直磕,根本沒有要起身的意思,這樣的舉措,將很多已經準備離開的人,也吸引了回來。
有了第一個磕頭的,就有了更多。
眼前的場麵,一時間讓阿日斯蘭騎虎難下,臉色更是一片鐵青。
“阿歡果真是心善啊。”阿日斯蘭雙手緊握成拳,說出的話也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我不過是體諒你身懷六甲行動不便,想讓你多多休息而已。”
“如今看到,卻是成了罪人了。”
體諒她行動不便,多多休息?
林淳歡垂下眼簾,掩蓋住眼底的情緒。
要不是她知道昨日大少主在可汗麵前直指阿日斯蘭利用家中女眷收買人心,這個男人的體諒,怕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