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寧死不屈,在主仆麵前根本就是個笑話,主子要你爬床,那就得乖乖的將自己洗乾淨了等著。
以死明誌,前提是能死得成。
富貴人家,多的是讓人求死不能的手段。
服從命令,已經成了下人的本能,阿柴亦是如此,就連綠芙也是如此,隻是相對來說,綠芙這些年的日子雖然苦,但也相對自由,心底不止活著這一個念頭。
林淳歡沒能意識到這些,她雖然穿了無數個世界,可快穿局給的身份大多高貴,最不濟也是商賈人家。
處於哪個位置,能看到的風景不同,思考的也不同。
這會兒隻覺得阿柴聽話,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在阿柴點頭後將他放開,“這個你拿著。”
林淳歡遞過去的是一對她自製的耳塞,“有些話,聽到了對你並沒有好處,將這個塞到耳朵裡,去屏風後頭坐著。”
“一切結束後,我會去叫你。”
阿柴再次點頭,將自己的雙齒咬得緊緊的。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如果阿柴不按照她說的做,那也隻能算是天意,強求不得,一切就緒,林淳歡走到太子麵前,口中念念有詞。
說的什麼,就算沒戴著耳塞,也根本聽不清。
奇怪的是,隨著林淳歡的動作,太子原本放鬆的睡容開始有了變化。
一開始隻是皺眉,可到後頭,額頭上卻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來,渾身都緊繃著,仿佛在經曆什麼很痛苦的事。
太子呼吸急促,在他的意識中,自己前一刻還在書房,下一瞬,竟然回到了當初與母親一起被綁架的那間小屋子。
那些逃脫的女囚,就在前頭不遠處喝酒吃肉。
極度的恐懼讓太子臉色煞白。
他心裡很清楚,等這些惡魔吃好了,喝好了,他的恐懼將會被徹底拉開序幕。
“你在害怕嗎?”
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看清那張臉時,眼淚不受控的往上湧,“母妃……”
“母妃,咱們快跑,這些人是惡魔!她們都是惡魔!”
思緒混亂得,讓太子根本無暇去想,自己怎麼又回到了這個時間,回到了這個地方,隻想要不顧一切地逃離這個地方。
他手忙腳亂的想要解開秦昭訓身上的繩索,都沒有意識到,他自己,其實並沒有被綁著。
“為什麼要逃呢?”秦昭訓的臉上帶著笑,從她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到恐懼的神色,而這句話,也成功讓太子停下了動作。
秦昭訓眼神流轉,“我的兒,你看看自己。”
“你長大了,學了高深的武藝,也有健壯的體魄。”
“你再看看那些人,她們一個個在牢裡受了那麼多年的折磨,她們瘦骨嶙峋,她們體力不支,她們甚至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殘疾。”
“你在怕什麼呢?”
是啊,他在怕什麼呢?
仿佛一道響雷在頭頂炸開。
書房中。
林淳歡在心底估摸著時間,一雙眼睛更是緊緊盯著太子的神情,在嗜殺閃現時,立馬起身將阿柴喊過來。
“說話,就你剛才說的那句!”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