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無相悄然說道:“雷惡地並非臨陣脫逃,而是另有打算。”
說起來,雷惡地現在的身份算是有些尷尬。作為神魂受燕陽控製的奴仆,以他高深的武功修為,原本可以在麵對敵手的時候大展神威,使己方立於不敗之地。眼下神泉山前來包抄的武者雖眾,但是一旦雷惡地出手,這些人任誰都不是對手。可是,偏偏是麵對神泉山武者的時候,雷惡地不能出手。無他,蓋因燕陽讓他儘量掩飾身份,不要暴露自己背叛神泉山的行為,以便將來利用神泉山無上長老的身份從內部攻破皇室堡壘。所以,在察覺神泉山武者到來的時候,雷惡地便暗自隱藏了起來。
燕陽聽罷桑無相的解釋,皺皺眉頭:“這個老家夥,我看他就是躲懶!以他的身手,對付這些華而不實的賊人還不是手到擒來,何必弄得這麼神秘!”
桑無相道:“話雖這麼說,可是他的考慮還算有些道理。這些神泉山武者耀武揚威而來,背後到底有什麼玄虛,尚須觀察。一旦出現我等難以應付的局麵,就不得不另謀對策了。雷惡地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心中還是有些盤算的。”
“嗯,這麼說倒也合乎情理。”燕陽頷首,扭頭對那神泉山頭領說道:“唉,那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燕陽心想,神泉山武者都是他娘的古怪名字,什麼伏乞乾歸啦,什麼雷惡地啦,他們爹娘在起名字上幾乎都不走尋常路,這個頭領的名字可能也會有些古怪。
頭領聞言,對燕陽帶有侮辱意味的話語並未計較,爽利答道:“本駕慕利延!”
“沒了鹽”燕陽自言自語道,“嗯,果然古怪無比!有鹽沒鹽的,又不是在家裡做飯,跟鹽計較個什麼勁呢!”
其中一個華麗男斥責道:“休得無禮!我家頭領乃是慕利延,跟你說的那個什麼鹽沒有半點關係!”
燕陽嗬嗬笑道:“好個性躁的小子,吆喝什麼本駕武功高深,身份高貴,你個毛頭小子哪有資格插嘴,還不趕緊自己掌嘴!”
華麗男早就怒氣勃發,聽罷燕陽此番喝罵,哪裡忍耐得住,厲聲叫道:“且看老子掌你的嘴吧!”說話之時身形急進,旋風般朝燕陽衝來。桑無相等見狀,欲加攔阻,卻被燕陽製止了。
華麗男繼續前衝,轉瞬間來到離燕陽三丈之處。與此同時,神泉山其他武者也都喧嚷著舞動身軀,要與對手拚殺。
燕陽喝令姚弋仲等:“你等不得輕舉妄動,隻需觀敵瞭陣,待本座拿下這些惡賊!”
此言一出,連揎拳擄袖要上陣拚殺的姚弋仲、黃眉都認為燕陽實在是太過托大。百十個神泉山武者聚在一起,看上去都烏壓壓的,一個個作出拚命的架勢,車輪般呼嘯著向前滾來,僅憑你燕陽一個人的力量能支撐得住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隻有桑無相明白,燕陽並非言過其實之人,說是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抵擋神泉山武者的進攻,那很可能就會做到,所以聽到燕陽的豪言壯語,當即停止了動作,並且用眼神阻止熾磐、魯俊卿等上前打鬥。不過,對於燕陽是否真的能夠以一抵百,那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內心高度警惕,時刻準備上前助力。
慕利延等也認為燕陽乃是臨陣之際大言恫嚇,因此毫不畏懼,隻是鉚足了勁向前衝鋒,大有氣吞山河如虎的氣概。
燕陽冷眼觀察片刻,當即雙手舞動,口中念念有詞,呢喃之聲響徹雲霄。姚弋仲等循聲望去,但見燕陽雙手在身前舞出一個個扁圓形符號,其中氣勁彙聚,身前原本淡薄如水的空氣凝聚成一團團濃稠的氣漿,恰如蔚藍的天空中驟然凝聚成的團團彩雲。
姚弋仲詫異異常,暗道:這是什麼鳥,這家夥怎麼頃刻之間把自己身前弄成這副模樣被那濃稠的氣漿擋著,恐怕他連往前走一步都困難。其中莫非有什麼玄虛不成
當然有玄虛!
接下來,但見燕陽雙手停止舞動,手臂開始舒緩地向身側不同的方向指畫。那些不知道如何凝聚起來的氣漿似乎有什麼靈性,隨著燕陽手臂指畫的方向飄散開去,目標正是衝上前來的神泉山武者。
那氣漿一開始飄動得極其緩慢,慕利延等武者均不以為意,認為這不過是燕陽糊弄人的小把戲。無論是誰,但凡心智正常,都能判斷出來,這如炊煙般飄動的氣漿能有什麼玄機莫說取人性命了,連傷人都做不到。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那氣漿飄散的方向劃定之後,但見燕陽身形一矮,隨即跳上空中,雙手運力,往四處飄散的氣漿上拍去,口中喝道:“一波流動萬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