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如此,他再想置身事外已經不可能了。
麵對氣勢洶洶的顧晚晴,尋懷盅如臨大敵,鉚足精神,舞動三尖兩刃槍應戰。按理說,那三尖兩刃槍乃是長兵器,對戰顧晚晴的軟劍具有一定優勢,可是尋懷盅隻有聖元三層境修為,他並不知道顧晚晴修為已然跌落,仍舊以為她是皇極九層境武者,因此對戰之際不免縮手縮腳,兵器上的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
峰頂上鎮元山一方的三個人之中,藺夏授首,伏乞乾歸和尋懷盅各自與對手相戰,此外再無一人露麵。燕陽見狀,示意雷惡地等帶領各個戰隊分頭攻擊分散在不同山脊上的鎮元山弟子,自己跟張彝則守候在當地,以便隨時策應風飛揚和顧晚晴。
眾人領命而去,山脊上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廝殺吼叫之聲。
伏乞乾歸跟風飛揚捉對拚殺,起初尚自對風飛揚懷有輕褻之意,可是真正交起手來,方才發現對手並非易與之輩、至少有皇極九層境修為。詫異之中,伏乞乾歸改變了先前橫衝直撞的蠻橫打法,耐心跟對手周旋起來。
風飛揚也對伏乞乾歸那深湛的修為和紮實的武功感到驚異。這些年來,除了在亮璵山遭遇的各種各樣的異域武者,風飛揚在三千世界並未遇到真正的對手,絕大多數武者在他麵前都不堪一擊,他想求得一敗都沒什麼機會。先前他之所以冒險闖入幽明山之中的各個秘境,就是想在秘境中尋覓可以一戰的對手,可惜的是挑戰了幾個像樣的對手之後那些秘境便轟然崩塌。現在遇到伏乞乾歸,對手雖然招式老辣,自己隨時麵臨傷亡的危險,可是風飛揚終於找到了能夠逞一時之快的機會,心裡不由大呼過癮。
為了好好過把癮,風飛揚並未使出壓箱底的功夫,而是儘量把打鬥的過程延長,好在他現在沒有其他事情,不急於趕時間。
伏乞乾歸卻不是這麼想。他現在的使命不僅是戰勝眼前的對手,還要保護鎮元山不受侵害。適才藺夏被顧晚晴三下五除二之間削掉腦袋,伏乞乾歸固然心寒,但並不是多麼心疼。不管怎麼說,藺夏都不是鎮元山的人,所統領的那個河沙宗平日以販賣河沙為生,本來也沒多大出息,便是整個宗門覆滅也沒什麼可惜的。可是鎮元山不同,它是皇家宗門顛覆武林的馬前卒,對一眾投靠皇室的武林宗門來說具有極強的標杆意義和象征意義,一旦鎮元山被滅,那麼其他已然投靠過來的宗門便會產生動搖,或者首鼠兩端,或者乾脆背叛皇室,這個結果是皇室絕對難以承受的。如果真的出現那樣的結果,那麼皇室多年來的心血就等於白費了,追究起責任來,他這個整件事情的操刀手如何向皇室交代
因此,他想儘快結果對手,再去幫助不遠處打得甚為吃力的尋懷盅,之後再去幫助分散在各個山頭和山梁上的鎮元山弟子。
其間或許有重大的犧牲,但無論這個犧牲有多大,鎮元山的名號一定要保住。
想到這裡,伏乞乾歸不由加快了進攻的節奏,將彈劍的威勢發揮到極致。
那彈劍能夠名震天下,實非浪得虛名,招式之詭異著實令對手防不勝防。風飛揚饒是極度謹慎,仍是不時被對手手中的軟劍劃傷,好在那些傷痕都不深,對像風飛揚這樣的武者來說算不得什麼。而風飛揚之所以屢屢中招,乃是由於把握不準對手招式的虛實,那看似虛招的招式之中實則蘊含著強大的力道,看似實招的招式之中卻全無力道,其實就是虛招。
兩個時辰之後,風飛揚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劃痕四布。
燕陽搶上前,揚聲說道:“前輩且退下休憩片刻,剩下的事情還是交給晚輩吧。”
風飛揚邊打邊回應:“小子,這個老家夥慣使詐招,老夫不信你能對付得了。你且稍安勿躁,老夫遲早把這個老家夥料理掉。”
燕陽聞言,隻好退後繼續觀戰。
另一旁,顧晚晴跟尋懷盅打著打著,從山頂打到了附近的山梁上。張彝見狀,對燕陽說道:“鎮元山那個老小子可能想找機會逃跑,本座前去盯著,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跑了。”
說罷,也不待燕陽回應,徑自撒腿往山梁處奔去。
此時此刻,四周的山頭上、山穀中,廝殺呐喊聲兀自此起彼伏,其間夾雜的鬼哭狼嚎聲都是鎮元山武者發出的。聽著這些嘈雜的聲音,燕陽隱隱感到群雄距離拿下鎮元山已經不遠了。至於尋懷盅和伏乞乾歸這兩個巨慝,拿下他們不過是遲早的事情。(www.101novel.com)